听不到回答,他抬头一看,常青一只手紧张地攥着手电筒,另一只手却在揪自己的头发。
&ldo;喂,你干什么?……我说你卫生打扫得干净,你也不用激动地要拔光自己的头发吧!&rdo;
常青狠狠揪了一把头发,转过头深思地望了他一眼,淡淡地说:&ldo;不是我!&rdo;
&ldo;不是你?什么意思?&rdo;
&ldo;我的意思是‐‐&rdo;常青又转回头去看着墙壁说,&ldo;我从来都没有到这里来打扫过!&rdo;
&ldo;什么?……哦,原来你也会偷懒骗人!&rdo;齐震恍然。
&ldo;没有。我只是听从安排。&rdo;常青的声音里有着不属于他年纪的忧虑,&ldo;我第一天上这打扫时,就有学校教务处的一个老师跑来制止我。他说,学校早有规定,这幢旧楼已经不再使用了,所以不需要打扫;只要把楼前的水泥走道扫一扫就行了。&rdo;
齐震蹭了蹭鼻子,疑惑地说:&ldo;照你这么说,不应该有人来这打扫的。可是,怎么会这么干净啊?&rdo;
&ldo;干净?……干净吗?你抬头看看墙面吧!&rdo;常青边说边径直往上走。
齐震仔细看了两眼墙面,一股寒气直蹿上他的头顶,他立刻缩起脖子大叫:&ldo;啊!等等我!……等等我!这儿真得不干净!&rdo;
不理会后面齐震的大呼小叫,常青快步走上二楼。天色已经渐渐昏暗,朦胧的光线下,他一眼就看到二楼靠右边的走廊上,躺着一把亮闪闪的大锁。这把锁是铁制的,式样很古老,应该是淘汰很久的那种,只是不知为何,光亮烁目,望上去倒像是镜子一类的东西。
常青弯腰拾起铁锁,才发现锁已经打开了,但上面并没有插着钥匙。
&ldo;这是什么地方的锁啊?&rdo;齐震在他身后问。
&ldo;……应该是二楼储藏室的锁,她进储藏室去了。&rdo;常青放下铁锁,走到储藏室前。木门上没有了锁,但依然关得紧紧的,他用力推门,门发出轻微的&ldo;嘎嘎&rdo;声,可是却没被推开。
&ldo;齐震,门关住了,来帮忙!&rdo;不见回答,常青忙回头,就看见齐震半蹲在地上,神色古怪地盯着那把铁锁,一个劲地猛看。
&ldo;喂,只是把锁,别看了!先来帮忙推开门!&rdo;
&ldo;你不觉得奇怪吗?这把锁,式样这么老,没有钥匙怎么可能打开呢?&rdo;齐震很正经地问。
&ldo;那当然是……&rdo;常青顿了顿,也明白过来了,&ldo;恩,她不可能有钥匙。……齐震,别管那把锁了!赶紧帮忙把门推开,这里……不是我们呆的地方!&rdo;
两人一齐用力推那扇木门,可是试了数次,只听见门发出声响,却怎么也推不开。
&ldo;没有锁怎么会推不开?……我们不会是……见鬼了吧?&rdo;齐震揉着又酸又麻的手臂,想起刚才看到的爬满霉斑的墙面,再看看现在,死一般寂静的走廊没有一点生气,四周则因为昏暗而显得更加阴森,心里就打起了鼓,忙压低声音问常青。
他是顺口胡说,实在是希望有人说说话,赶走些恐惧。出乎意料的是,常青既不反驳也没附和,只是看了他一眼,继续用力试图推开那扇木门。
齐震缩了缩脖子,感觉冷意更甚,怎么办呢?随即他就对常青说:&ldo;别推了!……干脆,我们一起撞门吧!&rdo;
常青想了想,不错,撞的力量可比推要大多了!
两人同时退后了几步,然后就一齐撞向木门。
两人都卯足了劲,预想会与那扇厚厚的木门来个&ldo;硬碰硬&rdo;,没想到一撞之下,居然毫无阻碍地穿过了木门,轻松地到了储藏室的里面。那扇刚才他们用尽力气也推不开的木门,似乎只是一个虚影。
&ldo;怎么回事?我们……我们就……进来了?&rdo;齐震使劲揉着眼睛,好像不相信自己已经在储藏室里了。
常青没有理会他,因为在他眼前呈现着更不可解释的景象。一具骷髅正高高举着一个女孩子在左右摇晃,不远处还有一团青灰色的、流动着水光的人形影子诡异地站着,似乎正饶有趣味地看着什么好戏。
常青呆了呆,立刻拧亮了一直攥在手里的手电筒,亮光惊动了那青色的&ldo;水影&rdo;,它似乎十分厌恶光亮,身子一扭,两条细长而粘稠的&ldo;手臂&rdo;向常青手中的电筒抓去。
这时,齐震终于看清骷髅手中高举的人是谁了,连忙大喊大叫起来。也许是他的叫声实在太难听,骷髅和那&ldo;水影&rdo;一时都呆住了。
趁此机会,常青飞快地在电筒上一抹,一道璀璨的黄光直直地射穿了那&ldo;水影&rdo;的头部。好像是被刺破的充气水囊,&ldo;水影&rdo;无声地四散炸开,那骷髅仿佛被这景象激怒了,狠狠地把手里举着的人往地上摔去。
我在空中向下摔落时,正对着门,借着门外微弱的光线,瞥见门口出现了一道细小的红光,它击中了齐震的小腿,毫无防备的齐震就这样狼狈地摔了个&ldo;嘴啃泥&rdo;,而我也分毫不差地摔在了他的背上。
那道红光在我眼前极快地掠过,一下子就没入了犹自张牙舞爪的骷髅身体之中,骷髅的动作突地一顿,随即像是被抽掉了榫头的木椅一般,整个塌陷,四分五裂地散落在地上,激得四下里尘雾飞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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