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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章(第1页)

&ldo;没有哇,有时候换我帮他洗。&rdo;

林宥箴与孩子母亲、社工莫不瞪大眼,几平同号表情,就连制作笔录的女警也睁圆了眼珠子,同看着孩子。

&ldo;阿叔叫你帮他洗吗?&rdo;稍久的沉默后,林宥箴开口,音色微闷。

&ldo;嗯啊。然后我有跟阿嬷讲,说阿叔都会帮我洗澡,把我屁屁还有尿尿的地方用得好痛,阿嬷就说我乱讲话,还叫我不能讲给别?听。&rdo;

所以,孩子的奶奶知情,但因为侵犯者是自己的儿子,于是牺牲孙女?孙女难道就不是儿子的女儿?林宥箴呵口气,稍缓情绪,再问:&ldo;除了阿嬷,还有谁知道?&rdo;

&ldo;没有了啦。阿嬷就叫我不能乱进,不然妈咪就不爱我了。&rdo;

又是利用孩子怕失去母亲的心理来造成孩子的恐惧。&ldo;妹妹,能不能告诉阿姨,你怎么帮阿叔洗澡?&rdo;

&ldo;阿叔就把他自己的裤子脱桌,问我他的小鸡鸡有没有大,还说要用我的嘴巴帮他洗,才洗得干净。&rdo;小女生忽然左右张望,然后放下饼干,从沙发旁的方桌上抱走男侦讯娃娃,扯下男娃娃的裤子,把男娃娃下体部位往自己嘴上贴。她动作熟练,似是早习惯这样的动作。&ldo;阿叔都站着,然后叫我张开嘴巴,就把他小鸡鸡塞到我嘴巴…&rdo;

至此,孩子的母亲已哭出声来,她双手紧紧抱着孩子,坐在沙发上,不断道歉:&ldo;对不起,妈妈应该早点发现的…对不起……对不起……&rdo;

一声道歉的背后,于孩子是多大的不堪,对母亲而言,又是多深的不舍?

她知道这个母亲需要点时间平复情绪,孩子也需要休息,她更觉得自己该缓一缓心里的沉闷,她安静开门,走到外头呼吸点新鲜空气她靠上墙面,微微阖眼。她不知道,在台湾的某些角落还有多少孩子面对这样的残忍,好一点的,会有其他家属,甚至学校老师发现,然后赶紧通报,让孩子离开那样的家庭,但运气不好的,还要被胁迫多久?

儿童受虐,受性侵的案件,未重伤,未出人命,不会有人夭切、不会有媒体报导,政府当然无感,性侵犯出出狱后再犯的机率也才会那么高。她该怎么帮里面那个孩子?

&ldo;你怎么在这?讯问结束了?&rdo;傅远新提着一袋快餐店食物。他在长廊另一端,就见她立在温馨室前,不知在想什么。

睁眼,还有点茫然,稍后,才回过神来。&ldo;学长。&rdo;她站直了身子。

&ldo;是还没开始,还是结束了?&rdo;他看一眼门板,垂眸看她,才发现她眼睫湿湿的。

&ldo;问一半,妈妈在哭,我想让她平复一下情绪。&rdo;

&ldo;孩子呢?情绪稳定吗?&rdo;

&ldo;小朋友还好,给她开了一包饼干吃,问什么就答什么。&rdo;

&ldo;你拿进去给孩子吃吧,应该也饿了。&rdo;他看了看袋子里的餐点,取出一个纸袋。&ldo;这个是小朋友的。&rdo;

她接过,进温馨室,一会时间,再度走出来,拉上门时,她轻道:&ldo;学长,谢谢你,还让你跑这一趟&rdo;

&ldo;没什么,孩子心理状况要稳定比较重要,肯吃吗&rdo;

她笑一下,眼睛微微弯起。&ldo;很高兴。我一进去她就挣脱妈妈怀抱,往我冲过来,问有没有买到蛋塔。&rdo;

&ldo;孩子高兴就好。&rdo;他低眸瞧瞧她比方才稍好看一点的脸色,问:&ldo;情况很不好?&rdo;

林宥箴张了张嘴,只是舒囗长气。静了一会,才慢慢开口:&ldo;这种事我觉得都不好。&rdo;稍顿,缓缓叙述整个案件过程。

女孩的双亲离异,监护权在父亲手上,父亲在科技公司上班,上班时间长,孩子平日就由祖父母照顾,母亲则每周前往探视。

母亲今日休假,带孩子回自己住处,下午要把小孩送回前夫家之前,先帮孩孑洗澡。女孩很喜欢玩水,边洗边玩,相当快乐,但当母亲洗到她下体时,孩子忽然躲着母亲的手,还哭嚷着痛痛。

母亲一看,发现外阴有似是擦伤的伤痕,并且相当红肿,问了孩子,孩子哭着说阿叔拿刷子用屁屁。

阿叔是孩子的叔叔,婚前好吃懒做,婚后仍然不改其性,工作换过一个又一个,前几年犯下性侵案,入监服刑,最近假释,但因工作无着落,赋闲家中,靠老婆一份薪水养家。

孩子的爷爷是笋农,上山工作时,家中就剩奶奶和叔叔;有时奶奶上市场买菜,待在家里的孩子就由叔叔看顾着。叔叔见孩子年幼可欺,几次趁家中无人,对她胄出魔掌,甚至奶奶在忙着张罗晚餐时,以帮孩子洗澡为由,侵害孩子。

&ldo;如果不是今天妈妈帮孩子洗澡,发现她下体红肿又破皮,真不知道妹妹要被欺负到什么时候,&rdo;她微仰着验,有些激动地看着他,&ldo;奶瓶刷,那个畜生用奶瓶刷!我光想像就知道会有多痛&rdo;

傅远新不知道她会有这么激动的一面,直勾勾盯着她瞧,她发现了他注视自己的目光,脸腮‐热,说:&ldo;对不起,我好像太激动了。&rdo;

他一声轻笑,绕到她身侧,与她同靠着墙面说话。&ldo;你很心疼妹妹吧?&rdo;

&ldo;嗯,她才五岁。&rdo;林宥箴垂了眼帘,鞋尖划着地板。&ldo;五岁根本会么都不懂的年纪,却要面临这些……如果监护权在母亲那边,是不是就能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?&rdo;

&ldo;未必。除了犯罪者,谁都心疼那样的孩子吧。类似的案子其实听太多、看太多,监护权在哪一方都有可能发生这样的事。&rdo;

他侧首看她,语气平淡:&ldo;通常这样的事情会发生,大多数是因为双亲离异,或母亲未婚生子,似不管离婚或未婚生子,只要母亲把孩子带在身边,又另交男友,她的孩子就成男友或是孩子继父的发泄对象。记不记得前两年一个两岁男童被母亲男友虐待至死,丢包在急诊室的案子?&rdo;

第十四章

&ldo;是不是爸爸因毒品在服刑,妈妈也因为毒品被通缉,孩子交给妈妈当时的同居人照顾的那一个?&rdo;她记得孩子不到三岁,长得相当可爱,但死时全身是伤,十枚手指甲被拔光,身上还有烟蒂烫伤,铁钉钉伤,后续新闻中也报导孩子被注射海洛因

&ldo;那个孩子,是被母亲同居人和他几个友人凌虐至死的。当时孩子父亲入监,奶奶和姑姑都以为妈妈会带着孩子回娘家住,孩子可以受到妥善照顾;但妈妈有毒瘾,认识了能提供毒品的药头,两人进而同居;后来妈妈被通缉在逃,孩子就被几个大男人玩死了。&rdo;

他舒口气,才又道:&ldo;有时候夫妻离婚,孩子的问题不只是监护权这么简单,不管跟哪一方,都有可能遇到这样的事件,而我们这些外人,根本无法去种性侵或虐待的事件发生,宿命一点的说法,孩子命不好,才出生在那样爸妈不负责的家庭;我们能为孩子做的,就是搜证、起诉,让孩子不再受到威胁和侵害。&rdo;

是,这种发生在某个角落、某个家庭里头的事,怎么预防?难怪有人说,血缘是最可怕的暴力,因为谁都无法选择爸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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