陵武盯着秦落羽,冷冷道,“你现在已知道其中原委了。如此,还要为朕看伤吗?”
秦落羽抿了抿唇,深深吸了一口气,“我记得当初学医时,老师教过我,医者仁心,不能见死不救。皇上您的伤,我自然,还是要看的。”
两国间的仇恨,她管不了。陵君行救她别有用意,她也认了。
她只知道,她今天若是见死不救,他日便再也不能在医生这个职业上做到无愧于心。
她不想让自己以后每每想起今日之事时,被后悔和遗憾的情绪纠缠。
陵武端详着秦落羽好一会儿,那目光就跟利刃一样,仿佛要刺穿秦落羽,看清她的心里在想些什么。
秦落羽硬着头皮承受对方的审视。
终于,陵武收回目光,笑了起来:“想不到秦充,倒有你这样一个女儿,却还有些意思。”
他有些疲惫地靠在墙上,抬手指了指陵君行,“他的伤,你能处理吗?”
秦落羽怔了怔,侧头看了眼陵君行,这才道:“可以。”
她学的就是急救外科,外伤处理自然不在话下。
陵武说:“先给他治。”
陵君行哑声道:“父皇,万万不可。”
陵武脸色沉下来,“你是要违抗朕的命令?”
“儿臣不敢,可是儿臣不能同意。”
陵武的用意,陵君行很清楚,可是,他却无法同意。
他的伤尚不致死,可是陵武的伤……
陵武喘了口气,下了最后通牒:“朕命令你,先让她给你处理。如此,朕才能放心她的医术。”
陵君行抿紧了唇,沉默不语。
秦落羽来到陵君行身前,“那个,既然皇上有命,那我……先帮你看伤。”
她伸了伸手,想要帮陵君行解开衣袍,又有些不敢,看了眼陵君行身侧的绝影,“麻烦你帮你家殿下解下衣服。”
对陵君行她是有点犯怵的,可对绝影,秦落羽却没什么好怕的,因此吩咐起来格外自然。
她又回头看向身边的人,“再辛苦你去把那头的蜡烛端过来,对了,你再看看地上没碎的酒壶里,挑一壶有酒的,一起拿过来,谢谢。”
这个离着她比较近的人,却是骁骑营镇军将军卫无忌。
看她这样指使卫将军,郭少璞当即就要发火,卫无忌摇头,还真就起身端了蜡烛,取了酒壶过来。
绝影脸色微黑,也只得帮着陵君行解开了衣袍。等那伤口完全露出,众人不由齐齐倒抽一口冷气。
刀伤从右肩直延伸到胸口上方,长约近二十厘米,血肉翻出,肩膀处更已伤及骨头,森然可怖。
秦落羽用绢纱蘸了白酒,动作熟练地为陵君行的伤口消毒。
绢纱擦过伤口,陵君行的身子颤了颤。他这伤口又深又长,白酒蘸上去可想而知有多么痛。
秦落羽放轻了动作,道:“有点痛,忍一忍。”
陵君行一声不吭。额头却有冷汗涔涔而下。
秦落羽从药囊中取出银针,在烛火上烤热后,穿上银线。
落针前,她忍不住看了眼陵君行有些苍白的脸,轻声道:“缝合的时候会很疼,我会很快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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