师芬菲愣了一下,默默念着:“山不在高,有仙则灵,水不在深,有龙则灵,斯是陋室,惟吾德馨。说得真好!叶公子大才,妾身佩服。”
叶歆笑道:“师姑娘见笑了。”
师芬菲笑道:“叶公子能说出此语,可见并非奸佞之人,看来,此行妾身来对了。不知公子对天下大势如何看待?”
叶歆心中冷笑,师芬菲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。稷下学宫一向标榜着自己的超然地位,口中说着“只做学问,不问世事”,却总是摆出为天下择良主的姿态,干预天下大势、皇室更迭。虽然,稷下学宫人才辈出,文可安邦,武可定国,但是,叶歆对这种“既要做婊子又要立牌坊”的做法,一向不耻。他淡淡一笑,道:“天下大势?师姑娘在说笑吧。天下大势与我何干?来,我们还是品茶吧。”
月芽已经煮好了茶,为两人各添了一杯。
月色下,茶清如水,淡香迷人。
叶歆押了一口,道:“好茶!人生一世,有清茶,有佳人,足矣!”
师芬菲没想到叶歆是个油米不进的家伙,刚刚开了口,便被他堵住了。只是,她身怀使命,考察天下才俊,岂容叶歆躲避?她淡淡叹息,道:“茶虽好,却也需要一个清静的地方吧。如今,天下大乱,烽火四起,以公子之才,难道不想做一番大作为?”
叶歆摆摆手,道:“叶某粗鄙之人,能苟活于世,已经满足了。”
师芬菲目光清冷,道:“沣国内乱未平,幽燕叛军联合骁国大军,前后夹击,形势危殆;幽国战事已起,整整四十五万大军交战于幽明城,每日数千士兵阵亡,血流成河;洧沼联军东进,剑指聿国;烽火已经燃遍了整个大晋!这一切,叶公子都无动于衷吗?”
叶歆面色一冷,放下杯盏,道:“师姑娘无心待客,叶某告退。”
师芬菲愣住了。
她离开稷下学宫一年,到哪里都是众星拱月,何曾被人如此无视过?为了接近叶歆,她不惜屈身青楼,居住在这个破落院子里。如今,叶歆竟然对自己虚与委蛇,怎能让她不气?她冷笑道:“叶公子,寒舍虽陋,却也不是你想来就来,想走就走的!”
叶歆对她的印象立刻降低,女人可以装,但不能太装!
他邪魅一笑,道:“吆,玫瑰带刺啊。”
“你?!”师芬菲道:“放肆!师某来自稷下学宫,代天选才,岂能你玷污?”
“代天选才?”叶歆“哈哈”一笑,道:“我还替天行道呢?师姑娘,你说你累不累,不就是为了套叶某的话吗?用得着这么辛苦吗?又是青楼,又是院子的,你就不能大大方方的走到梁国公府,问一句:叶歆,天下乱了,你想混个皇帝当当吗?”
师芬菲气急,香肩抖动,双颊通红。可是,她却有气发不出来。的确,叶歆的话对得不能再对了。相比而言,是自己太过虚伪了。片刻之后,她冷静下来,道:“好!那我问你,天下大乱,你想逐鹿中原,鼎定江山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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