万众瞩目的红毯上,温新的目光随我而动。
婚礼进行曲音乐戛然而止的同时,正是我走到温新身边四目相对的时候。
付先生把我的手交到了温新的手里,然后就下去了。他坐在舒女士的旁边,一直和舒女士表情欣慰地看着我们。
纤曼站在我的身后,同温新后面的刘熠冬站成了伴郎伴娘的统一战线。
牧师的声音适时响起。
“我代表上帝的旨意,祝福你们这对新人的结合。”
温新把我的手紧紧地牵在手里,我们相视一笑,然后转过身面对着牧师。
“付舒女士,你愿意嫁给陈温新先生为妻,爱他、尊重他、安抚他、守护他,无论他健康或有病,在你们的有生之年不另作他想,忠诚对待他吗?”
“我愿意。”
我听见自己果决柔滑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安静的教堂。
牧师把目光转向温新,“陈温新先生,你愿意娶付舒女士为妻,爱她、尊重她、安抚她、守护她,无论她健康或有病,在你们的有生之年不另作他想,忠诚对待她吗?”
温新把头缓缓地朝我这边移动,眼底尽是众人熟知的柔情蜜意。
他一直看着我,竟都忘了回答牧师。
“陈温新先生?”牧师还在企图转回他的注意力。
良久,当教堂里开始议论起他的不对劲,我终于在他眼里好像看到了除开爱意还有其他的东西。那种东西我不知道究竟是什么,但我能感觉到,它可能会破坏我的幸福。
我开始焦躁不安,瞟了几眼下面,发现众人都已经对现在这个场面感到莫名其妙。
这个时候,只见温新嘴唇轻启,唇红齿白地吐出三个字。
“……等一下。”
是等一下,而不是我愿意。
“温新……”
我脑海里窜出来无数个极其不好的场面,一瞬间把我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我定会幸福的自信全给摧毁了。
温新把我的手轻轻放到嘴边,然后当着所有人落下一吻。
“亲爱的,我还没给你弹奏那首我答应给你的曲子呢。”
吓死我了,原来是因为这个啊。
“舒舒,我现在就去弹给你听好吗,弹完之后,我们再进行未完的婚礼可以吗?”
我微微一笑,“好。”
然后在所有人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时候,温新已经坐在了钢琴的前面。
他对着我轻轻说了“我爱你”三个字。虽然隔得有些远,但我能肯定他说的就是这三个字。
教堂里的宾客慢慢安静下来,整个教堂里缓缓流出如高山流水般的音乐。
理查德.克莱德曼的《梦中的婚礼》。
不得不说,温新在钢琴方面的造诣极高,他纤指一落,就引得万千音符为他颠沛流离。
我也不知道为什么,会用这四个字来形容这首音乐给我的感觉。总觉得音乐里藏满了悲伤,此时的幸福,好像就是一场明艳的颠沛流离。
我深情看着认真弹奏的温新,心里说不出来的心疼。
好想过去抱抱他,然后跟他说,亲爱的,我们的这一场婚礼是真的,不必存在梦中,也不必颠沛流离,你只需要做的就是紧紧地回应我的拥抱。
“哒哒哒哒哒,哒哒哒哒哒……”
轻轻一哼,就成了绕指柔的哀伤。
曲毕,他关上琴盖,然后笑着向我走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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