舒婉云执意要起来,雪巧坳不过她,只好帮她换了衣裳,粗粗打扮了,往那栊翠馆走去。谁料,栊翠馆内一片冷寂,竟是不见半个人影。雪巧寻了半天,才看到了那个半老瞎妇,仔细询问了,原来辛绮兰已经出了府,回她娘家人那边去了。
舒婉云忙出府去寻。
栊翠馆内闹成那个光景,可怜的雪胭没能熬过一顿毒打,当场就去了。老爷脸色铁青,拂袖而去。辛绮兰知道栊翠馆内是再也呆不下去了,忙收拾了几件换洗的衣服,便坐了马车出了府。
当日的阳光分外的刺眼,直溜溜地照着崇州城的中央大街上,一辆豪华的马车匆匆的行驶着,惊起片片灰尘。车帘上高高挂着的“舒”字,显示着马车主人的非凡身份。
车内,袅娜的龙涎香静静弥散着,鲜红的狐毛垫子却显得有些落寞,辛绮兰的脸色一如从前的孤冷,辛姨娘却有些慌乱,似乎懊恼,似乎担忧。
窗外的景色一晃而过,透过风吹起的车帷闪入眼帘。
辛绮兰长长叹了口气,道:“姐姐,你……你怎么这么糊涂呢?”
辛姨娘拿了手绢拭着汗,有些尴尬道:“这,我……”
绮兰面色不改,道:“姐姐,你那些安排我都知道了,你……咳,你是不了解叶歆,他那样清贵的人儿,是个宁折不弯的性子。先不说,他对我本没有什么好感,纵算是有,如此折腾,他也是不会承认了。”
辛姨娘有些哽咽,道:“妹妹,既然你知道,做姐姐的也不瞒你。可,可姐姐也都是为你着想。姐姐捉摸着,叶歆那样一个忠于礼教的人,必然会有勇气担当的,何况……”
辛绮兰嘴边牵起一丝笑,她想起与叶歆度过的**一晚,却不想说出去。于是,她笑道:“担当?他需要担当什么?他什么事都没有做过。”
辛姨娘听了这话,心里一惊,道:“他,他没有?”
绮兰看了一眼姐姐,说得有些无奈:“没有,只是辜负了姐姐燃起的那双红烛了。但愿,见了刺史宋大人,他能说个清楚,讨得个清白,否则,我们姐妹便做了小人了,我这么多年的佛经也算是白念了。”
这话更是让辛姨娘又是一惊,道:“这……这恐怕难了。都是姐姐听信了宋存卿的话,才做下这等错事。他急着想与小姐成亲,还不把叶先生诬陷得死死的?”
辛绮兰心中冷笑,原来是宋存卿那小子搞的鬼!哼,等她内力恢复,一定取他性命!想起那个刺杀的夜晚,若不是那个软脚虾临时帮上一把,宋之濂的命恐怕已经交代在谷梅手中了!她咬牙道:“原来是宋存卿的计谋?!姐姐,你快去找他,咱们不能毁了叶公子。”
辛姨娘抹去眼泪,道:“先把你送到了地头,我再去。我,我不放心你的。”
暂时失去一身武道之后,绮兰仿佛变得软弱起来,此事关系到叶歆,她更是焦急。然而,多年的掩藏生涯,让她知道,她知道,事情比她想象得更复杂,焦急并不能解决问题。于是,她也不催促姐姐,只恨那马车不能生出翅膀来,走得如此之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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