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佩珊抹着眼泪朝着老村长鞠了一躬说:“谢谢你。”又朝众人鞠躬:“谢谢你们。”
村里人都是贫苦的猎户,有人拿了一盏小马灯,沈佩珊拎着小马灯,朝杨家夫妇的尸身磕了头,告别了众人。
等她走了之后,村长跟众人一起安葬了杨家夫妇。
山路黑漆漆的,夜晚的风很大,她只穿了件薄薄的衣衫,吹的她浑身瑟瑟发抖,她将马灯的光亮调到了最小,磕磕绊绊的走着,脑子里全都是杨家夫妇惨死的场景。
平时出门都是黄包车接送,她走不多时便已经累的上气不接下气,可荒郊野外两处歇脚的地方都没有,后来实在走不动了,见着路边有草丛从躲了进去,草丛挡住了风,她怀里抱着小马灯,终于暖和了一些。
好容易挨到了天亮,从草丛里出来,继续往西走去,走了约莫二公里,到了小集市,她腹中空空,饥寒交迫,拿了一只珍珠耳坠换了一顿早饭和两只馒头,揣着馒头,蹒跚着朝永州走去,实在走不动了,就坐在路边休息,敲好一对母子经过,那儿子三十出头,拉着驴车带着母亲进城去亲戚家赴宴,那老妈妈见沈佩珊可怜巴巴地坐在路边,便邀她上车。
她那儿子是个光棍,见着漂亮姑娘笑的合不拢嘴,一路上挥着鞭子把驴车赶的飞快,朝着永州而去。老妈妈见沈佩珊神情恍惚以为她是家中出了事,安慰说:“姑娘,凡事想开点……”
沈佩珊说:“我没事的。”说完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。
老妈妈心地善良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她。
驴车到达城门的时候,才是中午时分,路口排着老长的队,警察正在盘查。
她心中一紧,四五警察手中拿着沈佩珊的画像,正冲着过往的人一一比对,她心知不好,从头上拔下簪子,塞进离她最近的那名警察手里,说:“大哥,我们从乡下赶去亲戚家喝喜酒,错过吉时可不好,麻烦尽快让我们进城。”
那人接过簪子看了看,见那银簪上包了金缕,用手掂了掂揣进怀里,刚要放行,旁边走过来一名警察,说:“我怎么觉得你跟画像人的人长的那么像呢。”一边说一边凑过来,沈佩珊心里慌乱,急忙拉着那老妈妈,那老妈妈朝那画像看了一眼,道:“官爷真会开玩笑,你手里的画像一看就是大小姐,我闺女是小门小户出来的,哪里能跟人家比。”
刚刚得了好处的那名警察听她这么一说,朝沈佩珊看了看,见她穿着粗布衣裳,脸上脏兮兮的,头发梳了个马尾,还断了一只胳膊,便以为是一家三口进城无疑,说:“说的是,连沈大小姐的丫鬟都不如。”挥挥手:“走吧走吧。”
驴车有惊无险地进了城,到了城中,沈佩珊谢过那一对母子,朝家中走去,天气阴沉,偏偏又下起了雨,雨势虽小却浇湿了她一身,她顾不上雨天急匆匆往家里跑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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