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的意思是,他这些年来一直有意识,”米莎也不知道他的心情是什么样,痛苦还是后悔,他总是不理解他的母亲神智不清还会趴在他的供养舱前喃喃自语,“他什么都知道……”听的到斯黛拉的话,也知道研究员的动作,也许,也知道他。
“那这么多年,他……”付晴不敢将自己带入进去,被囚禁在一个供养舱里不生不死的十数年,对身边有感知却什么都做不了,得不到回应。
也许头几年还有斯黛拉,那么斯黛拉死了过后呢?他甚至想结束自己都不能。
“丹尼——”付晴拉住丹尼的手臂,想靠着他的臂膀又不好意思,眼睛里酸酸的,强忍着泪意,不想哭出来,“怎么会这样……”
“别伤心了,”丹尼一手拍拍她的手背和肩膀,“我也是刚知道不久。”
走到供养舱面前的米莎似乎受了很大的打击,他一手触摸着斯黛拉供养舱壁,轻声问他的母亲,“你知道的吗?”不然很难解释她的许多行为,“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?”
“还是说,你既悔恨,又怨着他……”也许还爱着他。
他理不清他们的情感,丹尼的话他不相信却又不得不信,他并不是纯正的阿斯卡纳人,对他们的了解确实很浅薄。
“这就是一场悲剧,对吗?”付晴努力的憋回了泪意,只剩余满腹的心酸,“谁都没有得到好结果。”
“他会怎么样?”付晴问丹尼伊诺的去向,“他既然还有意识,你们会怎么做?”斯黛拉已经死了多年,丹尼他们没有权利处置她的身体,但是伊诺呢?
一旁沉浸在思绪里的米莎也回过头来,不知道在期待什么。
“太久了,他恢复不了”,丹尼知道俩人的妄想,一口就破坏掉了这不切实际的期望,“我们会试着与他的意识沟通,再处理。”
“那么多年,没有人回应他,真的……太难受了。”付晴想着也许就算沟通了也不一定会有什么好结果,这么多年的遭遇,对于一个骄傲的阿斯卡纳人来说,没疯都很难了。
“不过斯黛拉应该很快就可以交给你,”丹尼对前方回头的米莎说道,“她是你的母亲,你有权利选择她的去处。”
“有劳。”米莎敷衍道,“我会带着她走的。”会带她离开实验室,带她回家乡。
伊诺也应该回到他的家乡,米莎很难将他叫为父亲,他有记忆以来,他就是一个漂浮在供养舱的躯体,除了脸与他相似,他完全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。
他除了一副破败的遗传基因,什么都没有给他。米莎冷漠的想到,就算他活着,他也会把它当作怪物吧……
实验室的研究员不懂,他还不懂吗?他原本就不该出生。
所以他为什么对他要有感情呢?
可是为什么还是很难受呢……你曾经期待我吗?父亲。
看着米莎那里的低气压,付晴伸手扯了扯丹尼衣服,示意俩人离开。米莎的心结是无法被别人打开的,只能他自己想通。
俩人慢慢的走在实验室破损的道路上,偶尔有一个丹尼的同族走过,看他俩一眼就走掉,丹尼跟随着她的步伐走的很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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