玻璃窗拉开,一股冷冽的寒风裹着些许雪花往里面钻。鹅毛大雪纷飞,苏夏不禁眯了眼睛,模糊一片,她靠在沈肆胸口,&ldo;我想回家。&rdo;沈肆搂紧她,&ldo;好。&rdo;当天下午,他们就迎着风雪回了山庄。这场大雪姗姗来迟,一时间大家都在发图刷感慨。傍晚的时候,苏长洺从外面回来了,带进门一身寒气,分不清是雪地里沾染的,还是骨子里散发出来的。李兰在泡茶,气色不错,&ldo;回来啦。&rdo;苏长洺脱掉大衣递给下人,&ldo;我今天去上沅路那边,碰到了一个老熟人。&rdo;李兰随口一问,&ldo;谁啊?&rdo;苏长洺弯着腰换鞋,脸上的表情模糊,&ldo;老庄。&rdo;李兰的手一偏,茶水淌过杯口,桌面湿了一块,她没去擦,心思不在上面,&ldo;那么巧?他快八十了吧,这些年身体怎么样?&rdo;&ldo;身子骨看起来还可以。&rdo;苏长洺,&ldo;我们去四品居坐了一会儿,他跟我说了一些事。&rdo;李兰把一杯茶拿到苏长洺面前,&ldo;都说了什么?&rdo;苏长洺端起茶杯,欲要去喝,李兰制止,&ldo;别喝太急了,小心烫。&rdo;他的视线从热茶移到面前的女人脸上,明明已经过了半辈子了,他们朝夕相处,同床共枕,耳鬓厮磨,却又似乎是下人们都被支开,大厅只有苏长洺和李兰。二十多年的夫妻,从来没有这么僵过。李兰的脸色苍白,她从椅子上站起来,一言不发的转身就走。苏长洺喊她,&ldo;站住。&rdo;李兰脚步不停。苏长洺皱了皱眉,快步拦住李兰,&ldo;外面下着大雪,你出去干什么?&rdo;他还是关心她和孩子,李兰没直视苏长洺,似是在躲什么,嘴上说着气话,&ldo;既然这个家容不下我,那我就回娘家。&rdo;&ldo;回娘家?&rdo;苏长洺的神情严厉,&ldo;下雪天路滑,出行有多不安全,你不知道?&rdo;李兰的脸色变了变。感觉孩子踢了自己一下,她无意识的要跟苏长洺分享。话到嘴边的时候,李兰又给咬碎了,全部吞进肚子里。苏长洺盯着李兰的脸,不放过任何一处变化,&ldo;你不敢正眼看我,你在心虚。&rdo;&ldo;我心虚什么?&rdo;猛地抬头,李兰立刻反击,&ldo;苏长洺,你不要信口雌黄。&rdo;她的呼吸颤的不成样子,&ldo;我绝不会拿孩子发誓!&rdo;&ldo;不过是一句话。&rdo;苏长洺摇了摇头,&ldo;如果你心里没有鬼,又怎么会不敢。&rdo;李兰掐着手心,隐隐掐出血痕。苏长洺不再看李兰了,那眼里的失望藏不住。他搓了搓满是皱纹的脸,一下子老了十岁,&ldo;我不配做一个父亲。&rdo;那句话里掺杂着太多的情感,有苦涩,可笑,愤怒,愧疚,难过。李兰浑身一颤,脚在地上扎了根,一步都挪动不了。&ldo;小夏几岁的时候,单纯天真,什么都不懂,世界也很干净。&rdo;苏长洺望着虚空,&ldo;大人的愤恨不该强行闯进她的世界,她承受不住,那样会在她的心灵上造成巨大的伤害。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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