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时辰后,小飞虫回来了。
“杜若,我觉得你这次完蛋了。我刚刚在衙门老爷那里喝茶,瞧见那老爷让师爷把你的罪状书一个字一个字地写好,就等你盖个手印,治你个杀人偿命之罪。”小飞虫坐在杜若的肩膀上,兴奋地告诉杜若。
“我不是让你去看看那个女证人吗?”杜若心情不好了。
“那个女证人在衙门老爷面前说了几句话,给衙门老爷送了一箱子珠宝,就被放出了衙门。”小飞虫没告诉杜若,它差点被那长得眉清目秀的女子一巴掌拍死。
杜若顿觉事情的结构很简单,就是有人嫁祸她杀人,再有人买通了衙门老爷给她判罪。
然而,谁是幕后主使?
“杜若,咱们找谁算账呢?”小飞虫不会和小俚一样出谋划策,但提出的问题一针见血。
杜若想了想道:“如果是我碰巧撞入别人的局,被当成一个普通人来算计,去找那个设局的人来报复,未免太麻烦,太浪费精力。”顿了顿,杜若接着道:“如果有人刻意算计我,找我麻烦,一次不成就会再来一次,终归会被我逮到的。”
“那你现在如何脱身呢?”小飞虫来去自如,极少忧心被囚禁的事。杜若没有武功,在这方面常常吃亏。
“既然对簿公堂的路数省略了,我坐在牢里只有等死,你觉得我该怎么办?”
“……”小飞虫连馊主意都不会出。
人生第一次牢狱之灾,杜若和一只会说话的虫子呆在一块儿。
“小虫子,你一只虫子为什么会说话?”杜若第一次接触到小俚时,可是吓了一大跳。没想到这世间会有动物说人话。
小俚告诉杜若,他们通人性的动物不能暴露自己通人性的能力,否则,会成为人人争夺的对象,导致世间生乱。
小飞虫艰难地摇头,似乎很难回答这个深奥的问题。
“我想,你们会说人话,应该是上天对你们的厚待,给予了你们与人平等交流的能力。”杜若眼睛向上看,盯着那一处蜘蛛网。
“杜若,你是母的,为什么要扮成公的?”小飞虫趴在杜若耳边问道。
杜若撇了一眼臭虫,不知道这臭虫怎么知道她是女的。
“我自幼闯荡江湖,扮成男人,更为潇洒自由。”杜若闷声回答。
……
“唉――”已经不知道叹了多少次气,杜若一个人在牢房里时而坐着,时而站着,时而靠墙,时而跳窗。
“偏偏要把我关进最里面的牢里,牢头不会把我忘记了吧。”杜若侧耳倾听其他牢房的声音,也就是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,远远还有说话的声音。
杜若抓住铁栏杆,睁大眼睛看邻近的牢房,可惜光线太暗,有没有窗户。
杜若偏头瞧瞧自己在的牢房的窗户,一束阳光让她有些睁不开眼。
“有人吗?”杜若小心缓慢地问,声音在牢里清晰空灵。
“有人吗?”杜若的目光流转,一连问了好几遍,她把身体贴在铁栏上,心脏一跳一跳的。
突然,有人从背后拍杜若的肩膀。
杜若吓得一颤,转头看去,是戴着银色面具的“尺若衡”。
狭鄙的牢狱内,白凰夜的身形显得尤为高大。
白凰夜促狭贴近,在杜若耳边轻语:“杜若衡,怎么出门买个东西买到牢房里了?”
话音刚落,白凰夜点了杜若的穴位。
杜若感到晴空霹雳,她的一切行为都在这时变得绵软无用。
白凰夜俯身抱起杜若,脚尖点地,从刚打通的天窗飞身而出。
杜若不知道,她刚刚身体贴过的那道铁栏后,出现一张披头散发、看不清五官的脸。
杜若和白凰夜刚出了牢房,在牢房屋顶的天窗旁站稳,一道和杜若相仿的身影就跳下天窗,落入牢房里。
看着白凰夜力大如牛地搬起堵天窗的石板,杜若一阵牙酸。
“你……你找个人替代我,不怕那人被揭穿?”杜若看着那块大石板,心想自己绝对搬不起这么沉的东西。
“你以为,如果衙门里的人认识你,还会把你关在牢房里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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