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晚宁无愠回来,见宁煦和好音都不在方诺身旁,她又手中拿着书册在读,想到白日去了公主府,便知晓是有话要说。
“诺诺,今日在公主府如何?”
方诺放下手中的书册,看着他说道:“公主殿下好心,让我将京中的贵妇全都认了一遍。”
看她神色,宁无愠拧眉,道:“她倒是一贯不知好歹。”
方诺摇头:“龙子凤孙,便是势颓也有心气儿在。”她也很难说清楚为何要亲自将这件事情讲给宁无愠听,大约还是因为一开始卷进这些事情都是由于面前人的缘故。
宁无愠看着眼前人,眸光仍然坚定却带了三分水色,眉尖也是微微凝蹙,轻轻叹了口气,说道:“诺诺安心,日后不会再让你受这般委屈。”
这种话他说过不止一遍,方诺淡笑,轻轻点了点头并未应言。
不过临安公主这一出倒算是帮了方诺些忙,渐渐地这京中的官员夫人也要开始互相走动,认得了总比见面连如何称呼都不知要好,春夏之交,王氏住在京中,方诺便想着带她多出去走走,只是除却佛寺,还真想不到有旁的去处。
王氏这几年明显老了些,额角添了不少白发,方诺瞧着,心下叹息,却不多言,陪着母亲边走边聊。
“你们姐弟二人将我接过来,说是慎儿到了成婚的年纪,可我瞧着,他可没半分这种心思。”
王氏笑,拉过方诺的手说道。
“我问他,他也说到了年纪,不过方慎从小就主意大,不管如何您都得来替他把把关。”
王氏点头,又道:“倒是该让无愠帮忙瞧瞧。”
“也是。”方诺口中应着,心下却不然,看看宁无愠是如何娶的妻子,与方慎那个性子可合不来。
王氏现下礼佛,求的不过是个阖家平安,在大殿拜过之后便去了禅房歇息,方诺觉得气闷,便跟王氏知会了一声领着归雁一道去小院外面走走。
方诺走着,心下暗想,她能再活一遭便是好命,也不知今日能不能再好命遇上什么得道高僧之类,想着想着便笑了出声,后面跟着的归雁不知她心下在想什么,便也凑了个笑话:“夫人,这条小径传说是能遇上仙人的地方呢。”
方诺笑,这百年古寺有一两个传言倒是正常,不过仙人哪里是这般容易见到的,没曾想迎面便来了让她挪不开眼的一个人。
世上若有仙人,也不知该是什么模样,未曾见时,总是会想作身着白衣俊眉修眼的样子,只是见到眼前这人之事,方诺真真切切在想,若真是有仙人,贬谪在尘世间就该是这般样子。
不过是几步路擦身而过,这人还穿着一身灰青色的僧袍,相貌瞧得也不甚真切,只记得眉毛鸦黑肤色极白,却也不好意思再回首去看,方诺回过神,再看身后跟着的归雁,也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,便问:“归雁知晓这人是谁?”
归雁总是能知道些有的没的,方诺刚开始还有些不习惯,不过现下也不甚在意,只有什么事情都会随口问上一句,这丫头也算是回过神,忙道:“奴婢猜测是福王殿下。”
“福王?”方诺对临安公主这个胞弟实在没有多少了解,只觉得是京城中一个吉祥物一般的存在,没想到今日竟然能见到真人。
“也是奴婢猜测,福王殿下常来寺中为国祈福。”
方诺颔首,也不再多问,领着归雁去寻王氏,天色不早,再等一会儿凉气便起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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