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初云道:“不,这不能怪你。要怪救只能怪天意弄人!萤儿你虽则重生,但前世痴傻,对朝局根本一无所知,你又是闺阁女子,手中无兵权,朝中无能臣,能做到你这般,已经是非常难能可贵,万不可再妄自菲薄。与你相比,我这样的男儿,才要惭愧死。”
流萤震惊无比地看着他,失去记忆之前,她****活在忏悔之中,觉得自己太过无能,才会让靖王得逞,大包大揽的将所有责任都抗在自己肩上,她觉得那是她的责任,那是她的义务,做好是应该,做不好就是无能。
可是,她却忘了,她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,就凭着青嬷嬷、清荷、赵亮等人,她怎么可能阻止得了一个王朝的更迭?
如今有这样一个人,告诉她,那不是她的责任,不能怪她,还夸她做得很好,很难得,即便知道他或许只是为了安慰自己,不让自己太过难过,但心里却泛起阵阵难以言说的情绪。
因为那份理解,她心头豁然轻松不少,有欣喜,有激动,有释然。
“云哥哥,你常年身处深山,怎么好像知道朝中之事,还且似乎还很关心朝政?”
秦初云被流萤这突如其来的一问弄得有些恍惚,迟疑了一刻方才道:“天下兴亡,匹夫有责。”
又是这样一句!这样一句她也曾用来当借口的一句话。
不过旋即,她便释然,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,她同他说出自己的秘密,他却不必也向她坦白,他不愿说,她也不强求。
流萤从怀里掏出鬼手婆婆当初给她的血玉,递给秦初云道:“云哥哥,萤儿这一辈子只会也只能是天澜哥哥的人,这枚血玉萤儿不能收,云哥哥还是收回去吧。”
秦初云眸光复杂深邃地看了她一眼,静静道:“这是婆婆送给你的,若是你不想要便还给她吧。”
“这……”流萤为难地看了看躺着一动不动的鬼手婆婆,这是她亲手送给自己的,当初她是为了让婆婆放心才没有拒绝的,如今再还给她,她若是泉下有知,岂不是会失望?
许是怕她心里有负担,秦初云又开口说道:“萤儿你也不必有什么心理负担,当初我答应婆婆的是要照顾好你,并非是要娶你过门,因此你也不必觉得失信于婆婆。”
流萤捏着手中的玉佩,想了想还是收到了自己的怀中。
接下来两人都是没有说话,静静地守在鬼手婆婆的身边。
流萤虽然没有说话,目光却一直关注着秦初云,只觉得他这一刻沉寂得有些怕人。
也不知道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,原先他脸上的悲伤已经荡然无存,如今竟染上了些沧桑雷厉之感。
这一刻,她恍惚觉得,不仅是她变了,她的云哥哥似乎也已经变了。
第二日,众人醒来唤秦初云出去用餐,这一次他没有拒绝,但也是只喝了浅浅一碗粥。
而鬼手婆婆养的那只白猫,无论流萤怎样费劲心思想要哄它吃点东西,它都不肯进食,它似乎知道了主人的离世,打定注意要一同离去一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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