撷芳院传出阵阵琴声,时断时连,犹如潺潺流水淅淅,转而如翠鸟鸣叫啼吟,仿佛将清颜带回到了苍暮山中。清颜看见许氏时而微抬细腕,时而轻舒秀眉,琴弦在她的纤纤玉手之下不停翻转,犹如置身无人之地,许氏穿了件嵌绿绕荷螺纹裙裳,弹琴的样子宛若林中仙子,这是清颜从来未见过的许氏。
忽地,琴声戛然而止,琴弦崩断。“姨娘,”清颜快步走了过去。
许氏抬起头,还以为自己看错了,直至清颜握住了自己的手才发觉真实。
“四姑娘,你怎么来了?”许氏有点慌张。
“姨娘,女儿想念苍暮山了。”清颜撒娇地抱住许氏,许氏自然地想抬手,可是一想自己的身份,迟疑了一下才紧紧地将女儿抱在怀里,直至手臂凉凉的,才推开清颜。
眼泪已经晕湿了衣裳。
“颜儿?”许氏一脸紧张地看着清颜,“谁欺负你了?”
“娘,我们回来是不是错了?”清颜问的很苍白,明知道许氏不会给自己答案。
“颜儿为什么这么问,娘听说夫人和老太君对颜儿极好,娘很放心。”许氏笑着说。
清颜轻喃,“娘,你好吗?”声音小得知有许氏听得见。
回想这些天,慕容锦过来瞧了她几次,还带了把琴给她,也算关怀备至,三位姨娘客客气气,经常往来,至于夫人柳氏,出穿用度从未少于其他人,而且最近又听说老太君疼爱清颜,吊着的心也安然放下。
“娘很好,颜儿好就是娘好,你是否还记得以前你说过,如果你是个哥儿,娘的处境就会好一点,娘现在可以告诉你,你虽然是个姑娘,但是娘很知足。”许氏慈爱的看着清颜。
“如意姐。”紫玉看见如意走了出来,上前打招呼作势拦了一下,清颜见状便从许氏怀里起了身,“紫玉妹妹来啦。”接着紫云和吉祥抬了一小口缸出来。
“紫云姐姐,这是作什么?”紫玉很好奇,掀开盖子一瞧,一股子香气迎面扑来。
这是许氏闲暇之余用清颜教的方法酿的花露,清香雅致,沁人心脾,“送我一点吧,姐姐。”紫玉要求道。
“还未成功呢,现在还需要最后一道工序,好了我让人给你装一点过去。”紫云朝紫玉眨眨眼。
紫玉心领神会。
“四姑娘快些回去吧,一会儿王妈妈又要编排奴婢了。”紫玉催促道。
清颜望了望许氏,见她点了点头,带着紫玉出了桂园。这一个个院子里的人就像一只只被管着的小鸟,想飞却有又被牢笼套住。
回到琉璃阁,只见清婉和清芳正坐着等她回来,一看见清颜,起身迎了过来,“四妹。”
“两位姐姐怎么过来了,有事喊一声妹妹就是了。”清颜客气道。
清婉看了看清颜,低声说道,“去妹妹内室可否?”
清颜相请,两人跟随入内,紫玉上了茶点退出去。
“四妹去了祖母那里?”清婉的话疑问中又透着肯定。
“是,祖母身体不适,我去的时候也只是稍坐了一小会儿。”清颜回答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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