流萤心中了然,却故作不知道:“奶奶,可是什么人惹您生气了?奶奶不妨告诉父亲,父亲最是孝顺,定会为奶奶做主。”
老夫人心里有苦说不出,只是不住地摇头,猛然间她似乎思及到什么,止住了哭泣看着流萤道:“萤儿,你搬来这里陪奶奶住吧。”
“为什么?前段日子,不是奶奶同意我去翠玉轩的吗?”流萤眨了眨晶莹的双眸,不解地问。
“这……”老夫人抚着流萤瘦削的脸颊道:“奶奶舍不得萤儿,奶奶想让萤儿日日都陪在身边可好?”
“好。”流萤乖巧地点了点头,伸出小手替秦氏擦了擦眼泪道:“只是今日雨大不能搬东西,等雨歇了之后,我再搬过来陪奶奶可好?”
“好!”秦氏点了点头,忽然又道:“别的大件的东西先不忙着搬,今日里就让下人紧着需要的先拿过来,我让人把隔壁的房间先收拾出来,你今夜就在这里歇下吧。”
流萤微微一震,老夫人如此亟不可待,可见是对那孙玉茹深恶痛绝了,想到老夫人如此着急都是出自于内心对她的关怀,她心中感激便点头道:“好,萤儿这就去收拾。”
流萤将青嬷嬷留下整理隔壁房间,自己则带着清荷回翠玉轩收拾衣物。
刚出向晚园,流萤便与流岑迎面碰上,想来是方才他让老夫人动了真气,心下不安这才在打点好一切之后,赶忙到老夫人这里来请罪。
流岑如今也不过是三十岁不到的年纪,皮肤白皙,身量颀长,也算是相貌堂堂。这还是自她娘亲走后,流萤第一次正面碰上流岑,她微微屈膝,向流岑下拜行礼:“萤儿见过爹爹。”
流岑一双狭长的眼眸冷默地看着她,却并没有叫她起身,虽然这些日子他并没有见她,但是她的变化,他却是听说了的。
亲眼看着自己的娘亲吊死在房里,她一个年仅八岁的孩童,是如何那么快地从痛苦中走出来的,他现在倒是很想知道。
他不让她起身,她便柔顺地屈身不动,即便长时间地屈身让她小小的身子在风雨中摇摇欲坠,她却依然那样坚强地迎着风雨坚守。
最终,还是流岑耐不了性子,说道:“起身吧。”说完他抬脚便走,没有任何多余的话。
看着他远去的背影,清荷忍不住抱怨道:“老爷也真是的,他明明已经知道了夫人是被人冤枉的,怎么对你连一句关切的话都没有?难道她就真的那么喜欢二夫人吗?”
流萤不由冷冷一笑,喜欢二夫人?他那样的人会也有感情可言吗?不过是利用而已。只是这种人情世故的冷漠,她还不想让清荷在这样不懂掩饰的年纪里知晓,因此流萤只是看着清荷淡淡一笑道:“他是父,作为子女是不能议论长辈的是非的,知道吗?”
“知道了。”清荷伸了伸舌头,困惑道:“我看今日老夫人对你明明是百般愧疚的样子,何以小姐竟然任由老爷将事实的真相就此压下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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