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月初八,立秋。
史记上记载:康盛二年,八月初八,武德皇帝首猎上林苑,随行金吾卫三百余,骁骑卫五百余,羽林军千人,兵马浩荡。苑中养百兽,各路亲王诸侯射猎苑中,取兽无数。天子偶得狼子,赐予右金吾卫正四品中郎将柳卿云。
大队人马一行浩浩荡荡直走了一天才到得上林苑,柳卿云随行护驾龙辇旁一刻都不敢放松,即将入行宫时,小皇帝才伸了头出来。
“柳卿云。”
柳卿云驱马靠了过去:“臣!”
小皇帝面露疲色却盖不住眼中兴奋:“离着还远么?”
柳卿云笑道:“回皇上,不远了,都能瞧见行宫檐角了。”
小皇帝一喜,朝她招了招手,柳卿云愣一下,靠了过去。小皇帝她耳边轻声道:“今夜你来朕寝宫,朕有好东西给你!”
说罢,小皇帝就缩回了脑袋。
柳卿云不明所以,只当他是孩童心性不由摇头笑了笑。一旁亲卫凑过来,低声道:“柳大人得了圣心,还望日后多多照料啊。”
柳卿云笑而不语。到了行宫,小皇帝和太后由福德安伺候着先行进入,倒是没了出宫时繁复,行了一天路,各路人马都已疲倦。亲王诸侯也由行宫内侍们各自领了去,随行护卫羽林们也有自己营盘,除了当值金吾卫,其他都各自歇息去了。
柳卿云虽众人去了营盘,远远就见一小内侍门洞口张望,见了他们一行人先是对韦行风行了礼,走到柳卿云马前道:“奴才见过柳大人。”
“起来罢。”柳卿云疑惑望着他。
小内侍堆着笑脸起身牵了柳卿云马头道:“皇太后令奴才此候着,等柳大人来了迎去春浮苑。”
前面韦行风听了转过头问道:“春浮苑?可是颜妃娘娘住?”
小内侍道:“正是!”
韦行风眼神古怪望了柳卿云一眼,柳卿云一脸茫然。那小内侍也是机灵,瞧见如此便解释道:“太后说娘娘那没个贴身侍卫,放下心不是留了宫里就是安了皇上身边,便指派了柳大人这几日随身守着。”
柳卿云眉头一皱,韦行风抢了话头去:“太后她老人家是瞧不起我这右营怎?随便挑个人去也担得起这职责!”
小内侍见他面上不,笑嘻嘻回了道:“大将军麾下自是精兵猛将,不然此次怎随行护卫,只太后说柳大人与娘娘合得来。大将军也知颜妃娘娘性子,旁人伺候不来。”
韦行风听得脸色稍微缓了些,一想宫中传言霍红颜是难伺候,一句话不对脾性就上来了。柳卿云与她合得来该是说那次省亲,于是扭头对柳卿云道:“对不住小子你了。”
柳卿云配合苦笑:“不劳将军费心,下官应当。”
行宫分里外三层,外围是将士们营盘,里面是亲王诸侯别院,再里便是皇帝寝宫和后宫太后娘娘们住所。比起皇宫自是小了许多,但胜格局分明,里宫两边是春夏秋冬四处别苑,中间是皇帝承乾殿。以往太后是不会随行狩猎,故宫殿只有一个,此次却是例外,太后也不能降了身份去别苑,早半年之前便承乾殿后加建了一座懿祥殿。
柳卿云听得小内侍滔滔不绝一路细明,后问了一句:“你此呆了多久?”
小内侍一愣,答道:“奴才进宫便来了这儿,已有三年。”
柳卿云见他年纪也不大,一双眼睛却透着灵动,便道:“你随我好好伺候着娘娘,末了我向娘娘求求情走时让她带上你。”
小内侍一听,当即跪了下去,不停磕头道:“谢大人赏识,奴才定当心力万死……万死不辞!”
柳卿云一把拽起他道:“够了,你叫什么名儿?”
小内侍此时已哭鼻涕眼泪一脸,抹了一把道:“奴才禄笙,福禄禄,笙箫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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