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不知道多久,沈澜就站在那里发呆。眼前闪过往日的种种画面。
从她和顾城的相遇,他们的初吻,他们第一次牵手。
半晌,她回过神来,移开目光望着风中摇摆的柳枝,心口像哽了一把刀,满腔的郁结和思念只化为简单两个字。
“还好。”
她多么想告诉他,我不好,一点都不好。
从知道他不在地那一天起,一她天都没好过。
可是,他已经忘了她,她的不好,她的难过,她的思念,对他还有什么意义呢?
“那就好。”威廉笑着点了点头,笑容一如往昔的温醇亲和。
沈澜沉默着,想要离开,却发现自己根本挪不动一步。那一刻,心痛地厉害,就像有什么东西在纠缠着般,呼吸都困难。
“你怎么,怎么在这里?”
威廉问着,那眼里满目的苍茫,他真的是失忆了么?
可是为什么又出现在这里,这个他们最初相遇的地方,这个承载了他们无数美好记忆的校园湖畔。
为什么?沈澜心里有无数个疑问。
威廉尴尬地笑了笑,看了看湖面,“不知道怎么了,不知不觉就走到这里来了,好像来过无数次一样。”
自从他从海闵回来后,生活就发生了一点变化,他的脑海里,不再经常是高月的样子,取而代之的,是沈澜这个只见过一次面的容颜。
而他,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了,但却对这个学校,还有这个湖泊很有印象。
沈澜听着威廉娓娓道来,那一刻,心忽然狂跳地厉害,似乎下一秒,她就能听到他想起她的事实。
可是,他什么都没想起。
见沈澜发呆,威廉走近前来,皱着眉望着沈澜些许苍白了的面容,问出一直盘绕心头的疑问,“我们是不是认识?”
沈澜张开的手忽然捏成拳,好像这样才能给她力量,让她去应付眼前的人般。
沈澜痛苦地转过头,不忍去看那双目光灼灼的眼睛,“你是高月的朋友,我是她嫂子,我们见过,很正常吧。”
她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,自己竟然可以这么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。
可是那滴血的心,有谁会知道。
“可是那天,你为什么看着我哭?”威廉紧紧地盯着沈澜的双眼,将她一丝一毫的面色变化尽收眼底。
沈澜抿着唇,望着碧波荡漾的波面,一语不发。
每一个问题地答案,她都卡在喉咙里,不知道怎么回答。要说,他是顾城而不是什么威廉么?有谁会信?
“那你为什么会在我的房外守了一整晚?”威廉似乎急需知道答案,忽然抓上了沈澜的手腕。
沈澜不说话,看着那只手。心里却在想着,他这么着急知道答案的原因,究竟是为了什么。
“我哭是因为沙子进了眼睛,那天喝多了,所以睡在了你房外。威廉先生你不要想太多“,沈澜撒谎着,却不知道,自己的谎言有多么拙劣,她那隐忍悲伤的目光,骗不了谁。
威廉看出她的心口不一,却也不再逼问于她,只是说道,“看到你,我总是觉得,我应该和你不仅仅是认识那么简单。”
“高月知道了,会误会的”,忽然,沈澜推开那只紧紧捏着他的手,凉薄开口,却是耗尽心力。
高月,这个忽然闯入他们生活的存在,已经不能让一切变得那么简单了。
她有高继儒,而他已经有了高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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