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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7章（第1页）

&ldo;你呢。理查德，&rdo;阿切的光带打断他的话，&ldo;你个人信什么呢?&rdo;

理查德微微一笑，想了想才回答。&ldo;我总认为不管我们当中有什么独一无二的，表明我们特殊的，个人的特征，在死亡到来的那一刻，都会马上消失。哦，当然，我们的化学物质会在其他生物身上循环，但没有真正的继续，没有人类所谓的灵魂……&rdo;

他哈哈大笑。&ldo;但是，此时此刻，理智告诉我，我的时间所剩不多，内心深处却有一个声音，在央求我相信那些美丽神话中有关来生之说……这很容易，我承认……但这最后的谈话跟我这辈子的生活方式全然不同……&rdo;

理查德慢慢走到地下室前面，将手放到铁栏上，呆呆地看着走廊远处，沉默了好一会儿。&ldo;八爪蜘蛛怎么看待身后之事呢?&rdo;他回过头来轻轻地问自己的难友。

&ldo;先知者教导我们说，每个生命都是一段有限的时间，都有开头与结尾。任何个体生物，尽管都是一个奇迹，在整体的自然界中并不重要。最重要的，先知者说，是继续与更新。照他们看来，咱们每一个体都是不朽的，并不是因为某一特殊个体长生不老，而是因为每个生命都是生生不息的生命循环中的一个重要环节，或在文化方面，或在基因方面，或者二者兼而有之。先知者把我们从无知中引导出来的时候，就教导我们不要惧怕死亡，而要在为支撑后来者的更新中勇于牺牲。&rdo;

&ldo;那么说，当死亡来临之时，你不会感到痛苦和恐惧吗?&rdo;

&ldo;完全如此，&rdo;阿切答道，&ldo;这是我们社会中，大家都认可的面对死亡的方式……但在处决之时，如果有朋友或者代表其死亡能够让他人新生的其他人在场，就更容易一些。&rdo;

理查德走了过来，用手搂住阿切。&ldo;你我只有咱们俩，我的朋友，&rdo;他说，&ldo;除此之外，我们还知道，咱们已经共同努力，试图阻止一场会让千百万人丧命的战争。不可能有许多事业……&rdo;

他听到哐啷一声，地下室的门开了，就打住了话头。

地方警察的头儿带着一个手下站在一边，四个生物人：两个加西亚，两个林肯，全带着手套，沿着走道朝他们的地下室走来。生物人谁也没吭气。一个加西亚打开门，四个生物人进入地下室跟理查德和阿切挤在一起。

几分钟之后，灯灭了。扭打的声音持续了几分钟，理查德尖叫了一声，一个人的身子碰到地下室铁栏门上。然后就是一片寂静。

&ldo;弗兰兹，&rdo;他们打开警察局大门时，凯蒂说，&ldo;不要怕用权势去压人，他只不过是地方头目而已，他不会跟你说，你不能见犯人。&rdo;

他们进入地下室，是在两个地方官员把加西亚生物人关在地下室门内几秒钟之后。

&ldo;官泽上尉，&rdo;弗兰兹打着官腔说，&ldo;我是总司令部的弗兰兹&iddot;鲍威尔上校……我是来看犯人的。&rdo;

&ldo;我有最高权威的严格命令，鲍威尔上校，&rdo;警察回答说，&ldo;谁也不准进入地下室。&rdo;

房间突然陷入了黑暗。&ldo;出什么事了?&rdo;弗兰兹说。

&ldo;一定是保险丝断了，&rdo;宫泽上尉回答说。&ldo;韦斯特马克，出去检查一下线路。&rdo;

弗兰兹和凯蒂听到一声尖叫。似乎过了好久好久，他们又听到地下室门打开，传来阵阵脚步声。三个生物人消失在警察局大门外，刚巧灯光突然亮了。凯蒂奔到门口。

&ldo;快看，弗兰兹，&rdo;她叫了起来，&ldo;血，他们衣服上有血。&rdo;她转过身来，吓得惊惶失措。&ldo;咱们一定得看看我父亲。&rdo;

凯蒂抢在三个警官之前，跑进地下室通道。&ldo;哦，我的天哪!&rdo;快到地下室跟前，她看到父亲躺在铁栏边的地上，四周到处鲜血淋漓。&ldo;他死了，弗兰兹，&rdo;凯蒂哭号起来。&ldo;爸爸死啦!&rdo;

第八章

这盘录像尼柯尔已经看过两次，尽管她双眼肿胀，感情上也疲惫不堪，还是一个劲请求再看一遍。蓝医生在旁边递给她一杯水。

&ldo;真的还要看吗?&rdo;这位八爪蜘蛛问道。

她点了点头。再看一次也不为多，尼柯尔想，我要把每一个画面，无论多恐怖，永远铭刻在脑海之中。

&ldo;请从听证会开始吧，&rdo;尼柯尔请求道。&ldo;以正常速度放到生物人进入地下室，再以八分之一的速度放。&rdo;

理查德从来不想当英雄，当画面放到听证会时，尼柯尔心里想。那不是他的行事方式，他跟阿切一块儿去，只不过是为了我不用去而已。警卫把理查德打翻，他在地上痛苦挣扎，她心痛得不敢正视。那项计划一开始就毫无希望，看到新伊匈园的警察领着理查德和阿切从中村官邸出来，她告诉自己说。八爪蜘蛛全都明白。我也明白。我预感到了以后干吗不说出来呢?

尼柯尔请蓝医生把画面快进到最后几分钟。至少在最后时刻他们能相互为伴。看到理查德和阿切在作最后一次谈话，她想。而且阿切还试图保护他……四个加西亚出现在屏幕上，录象速度放慢了。生物人进人地下室之时，尼柯尔看见理查德惊异的目光变成了恐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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