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人呆愣地看着沈澜,不知道是什么力量让她的眼神变得那么坚定了。他出去了,直到外面有车子熄火的声音,那是半小时后的事了。
门推开,带着一股并不是很熟悉的气息,那人的脚步却是异常的沉重。
一步,两步…
像是在朝着一个艰难的抉择前进般,而那答案,终将揭晓……
顾城就站在门外,却半晌也未举步进门。
屋外小贩的叫卖,行人的嘈杂声,清晰地传来,更显得这座空旷的小酒馆,死寂无声。
钱越,也就是刚才那个森冷的男人,望了望门口,隐约看到来人西装白衬衫的一角,只是一步之遥,顾城却止步不前。
他无法想象,这个人此刻是怎样的痛苦挣扎,天人交战。
这么些年,地狱火海都未皱一下眉头的人,却没有勇气和决心来面对这个柔弱女子。
时间,一点一滴地流逝。
沈澜低着头坐着,不动,不说话,恍然已经凝成一座雕像,只是那握着酒杯的手指泛着青白,无声泄露了她此刻紧张与不安。
钱越左右看了看两人,打破沉默,“既然大家都不想面对,还是各自走吧,这里的事,就当没发生过。”
沈澜咬着唇畔,一口烧酒下肚,只觉得肚子里火辣辣一阵,然后惝恍开口道,“顾少还打算在那里站多久?”
“小澜,你走吧,有些事我不能多言”,顾城终于打破宁静,走了进来,扫了眼小桌上的烧酒,不禁皱了皱眉头,她竟然喝酒,此刻心情肯定很不好吧。
“你只要告诉我,顾城他在哪里?我知道你不是。”她和顾城虽没有肌肤之亲,可是他们的亲密程度早已超过了正常人的想象。
假顾城明显一怔,脚站不住,恨不得能逃。
只是沈澜像看穿了他的心思般,忽然跑上前去,拉住他的衣袖,嘶吼着,“告诉我,顾城在哪里?告诉我,顾城在哪里?”
“他死了…”,许久后,打破沉寂,他开了口。
沈澜恍如遭到雷劈般,整个人差点踉跄跌倒下去,只觉得两耳轰隆轰隆的。
世界瞬间宁静下来了,周遭的嘈杂都变得细不可闻了。
那三个字还不断地在沈澜的耳边重复着,她只不清不楚地念着三个字,“他死了?他死了?他怎么会死呢?”
像是在质问假顾城,又像是在质问自己一般。
假顾城搂着沈澜,看着她就像被掏空了灵魂般,很是心痛。
“他没死!你骗我,这几年我还一直受到他发来的邮件和信。还有伦敦的明信片,他怎么可能会死?”沈澜像是想起什么,忽然站直了身子,抓着假顾城的手肘,那双言情充满期待地看着他,似乎想要得到一个安慰的答案。
只是,假顾城叹了口气,“我是顾城的好朋友赵一凡,三年前,顾城在一场火灾中丧生,我在不经意间发现,那场火灾是蓄意的。于是在伦敦做了整形手术,回来就是想要给顾城报仇!至于那些信,是我模仿他的笔迹写的,顾城在生前就一直和我说,最放不下的人,就是你……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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