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相爱的人,经过这么折腾,心里的感觉不受影响也难。
唐佳怡看到何厚天时,不用问,就看他的脸色也知道曾明明又没少折腾他。
明天,唐佳怡就要回美国交接工作了,这是临行前最后一顿晚餐,两个人都小心翼翼,事到如今,很多话已经不需要说,多说反而会引起争端,他们都不想把这顿晚餐搞砸了。
东拉西扯地聊了些无关痛痒的话题后,便是种不自在的沉默,这种感觉很糟糕,没了那种随意和自由,还是情侣了么?情侣间不就是要无话不谈,无所隐瞒,坦诚相待吗?现在他们好像完全背离了这种感觉。
“佳怡,再相信我一次吧。”何厚天终于开口说出心事。
“好。”唐佳怡回答的很轻,脸上却露出淡淡的可爱笑容。那笑容就像鼓励,何厚天那一刻,感激得差点掉下泪来。
“但是,我有个条件。”唐佳怡说道。
“什么条件我都答应。”何厚天马上回答。
唐佳怡轻轻一笑,“两个月,只有两个月的时间,两个月后,我们之间是聚是散,有个了断。”不知何时唐佳怡已经严肃了面色,何厚天也同样认真地凝视着唐佳怡真诚的眼睛,知道这一次她不是说说而已,他也领教过唐佳怡失踪的本事,便极谨慎地说:“好。”
说完,两个人心里都有种奇怪的感觉,好像尘埃落地,一诺重千金,他们的人生格言都明白承诺的含义,所以反而释然了,这样一来,他们便可以无怨无悔了,因为他们已经努力过了,只待两个月后的结果,如果他们为了彼此,便会去努力向彼此的方向做好。
“呃,今天还顺利吗?”唐佳怡做好决定好像心也放下了,关心地问何厚天。
何厚天一边帮唐佳怡夹菜,一边说:“呵呵,她根本就是想尽办法折磨我。要不是这八年来,她父母等我不错,我真想一走了之。”
唐佳怡看着他,突然感觉到何厚天的善良,可是有时候善良就是一种不公平的心软,往往还会因此受到伤害,不但伤害自己,还会伤害了周围的人。
“那说服她做治疗了吗?”唐佳怡也不是心肠狠毒的女人,就算对方再坏,也不愿诅咒她死掉,自然还是一切往好处想。
何厚天想起白天在车里劝曾明明的情景。
“明天开始化疗吧。”何厚天边开车边对曾明明。
“哼,化疗的结果就是把我变得人不像人,鬼不像鬼。”曾明明冷冷一笑,心思百转,要不是上一次化疗,她的内分泌腺体也不会受到那么大的影响,留下后遗症,而这后遗症让她最终失去了做女人的最基本的东西,不能生育不是最可怕的,最可怕的是她才30岁就闭经了,哪个男人会爱?她自己想想都觉得悲哀,只是她蝎子似的性格,根本得不到别人的同情。
“最起码你还活着,能活着就是对父母最大的报答。”何厚天继续劝。
“这辈子,我注定要欠他们了,或许我短暂的生命就是为你而来。”曾明明说到这儿,不免鼻尖发酸,而何厚天也一时语结。
“对不起,明明。”
“对不起什么?不爱我?”曾明明含泪笑问。
“爱其实很神奇,我只能给你兄妹之间的爱。”何厚天坦言,今天他们的谈话气氛不错,他想多劝劝曾明明。
“兄妹?以前我还可以做个女人的时候,你有想过我们只是兄妹吗?”曾明明已经泪如雨下。
何厚天无言以对,男人可以和他不爱的女人发生关系,却总是想娶爱的那一个,这的确是很耻的解释,但却是事实。
“对不起。”
“算了,留着你那些对不起,跟唐佳怡说去吧。”
一时间,车内的气氛又沉默了下来。
良久,何厚天才又问道:“明天配合治疗好吗?”
“然后,你就可以完成任务了是吗?”其实,曾明明才是真的可怜。但男人与女人之间的感情不是同情,同情不是爱。她只能为自己追求了不属于自己感情买单,虽然残忍,但很现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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