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洲人把生命放在第一位,其次是信仰,再次是荣誉。夏维本来是要激怒萨伊德,好从他口里套出一些有价值的东西,却没想到萨伊德不为所动,面不改色地说:&ldo;你错了,我败过一次了,教会七子除了你意外,曾经在一场战争中一起败给了一个人。&rdo;
&ldo;战争?不是战役?&rdo;
&ldo;是的,一场只打了一个月的战争。&rdo;
夏维大为惊讶,虽然萨伊德刚刚败给了莽军,但那只是一次规模很小的战斗,连战役都算不上,可以说萨伊德的失败只能算是战术上的失败。如果以西洲人的战争水平来看,这次突袭也算是具有一定水准了,他们只是低估了莽军士兵的战斗技能。如果不是莽军,如果没有黎烈汗临危不乱身先士卒,恐怕萨伊德已经胜了。而且萨伊德说教会七子中的另外六人参加了一场战争,并且败给了一个人,这就有点匪夷所思了。夏维也是接受了教会教育的人,自然晓得教会能培养出什么样的人,既然能和他齐名,肯定不是泛泛之辈。
&ldo;说一说,那场战争是怎么一回事?我居然没有听说呢。&rdo;夏维好奇地问。
萨伊德只简单地回答了一句:&ldo;你离开西洲不久,教会国家与海神国家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海上战争。&rdo;
夏维立时醒悟。在西洲,绝对部分国家是信奉曙光教会的,只有北部沿海的一个小国信仰海神,虽然信仰不同,但双方倒是一直相安无事,毕竟教会国家的主要敌人是藩夷族人。但近几年随着海上贸易的发展,海神国家对海上航路的控制权威胁到了教会国家,双方已经走到了战争边缘。萨伊德解释说,夏维离开西洲之后,教会国家与海神国家在内海发生了几次小规模的摩擦,进而矛盾激化,双方同时宣战,只可惜战争只进行了一个月,教会国家就在海上战场全面溃败了。
&ldo;这也没什么,海神国家擅长海战,造船技术遥遥领先,你们败了也不算太丢人。&rdo;夏维倒是很好心地劝说道。实际上他也是在宽慰自己,毕竟自己也是教会培养出来的,七子中有六个人都败了,他去打的话也不见得能有好结果。
萨伊德苦笑说:&ldo;战争之事,败就是败,谁会理你有什么借口?&rdo;
&ldo;这倒也是。&rdo;夏维讪讪地说。忽然他想起了一事,连忙问:&ldo;教会与海神国家结盟了?&rdo;
萨伊德愣了一下,旋即笑着说:&ldo;果然是七子之首,这样都能让你猜到。&rdo;
夏维说:&ldo;这也并不难猜,海神国家只在海上拥有强大的实力,而教会又不能放弃海上航路,而且莽军即将进犯,西洲不宜内战,结盟是最好的手段。而且双方已经建立联军了吧?我刚刚看你们的铠甲还在纳闷,怎么认不出徽章了呢,原来是改样子了。&rdo;
萨伊德也不隐瞒,说:&ldo;我们与海神国家也是刚刚结盟不久,只有圣域军中加编了海神国家的部队。&rdo;
&ldo;陆军还是海军?&rdo;
&ldo;自然是海军。&rdo;
夏维陷入沉思,海神国家的加入是他始料未及的,他之前定下的种种计划是否还能实施便成了问题,不过一时间很多事情也不可能想清楚,夏维便疑惑地问:&ldo;这么重要的事情,为何要告诉我?和海神国家结盟的事情也是保密的吧?&rdo;
萨伊德说:&ldo;因为教会始终没有放弃你。如果你能知难而退,教王会承诺不再强求你回归教会,你可以成为一个真正的自由人。&rdo;
先是召夏维回教会,与他合作,现在又承诺不再强求他回去,教会已经做出了最大的让步了。但夏维可不会感恩戴德,他大笑着说:&ldo;老子是不是自由人,干教会屁事!&rdo;
&ldo;夏维,不要冲动,冲动是魔鬼。你也该知道,如果莽军一意孤行进攻圣域,只能是两败俱伤的局面。&rdo;
&ldo;这一点我当然知道。&rdo;夏维笑眯眯地说,&ldo;不过我最想看到的就是西洲人和莽族人斗得两败俱伤。&rdo;
萨伊德眉头拧起,提高嗓门说:&ldo;夏维,你是在西洲长大的,你难道能忍心看到西洲生灵涂炭?!&rdo;
&ldo;有什么不忍心的?打仗不就是这么回事么,打到哪里都会死人,这边多死一些,那边就会少死一些。而且我一开始就提出与教会合作,但你们不信我,没办法啦,我也不想信你们了。咱们还是在战场上见真章吧。&rdo;
夏维再不多说,出去将找到黎烈汗。萨伊德说的事情也没什么好隐瞒的,夏维便原原本本转告给了黎烈汗。黎烈汗稍微思量片刻,问:&ldo;如何处置他?&rdo;
&ldo;大汗王拿主意吧。&rdo;
&ldo;杀?&rdo;
&ldo;可以。&rdo;
黎烈汗二话不说,叫来士兵,将萨伊德处决了。这是曙光教会七子中第一个丧命的,死得有些轻易,而且也颇不值得。但是,这就是战争。夏维看到萨伊德的头颅被砍下的时候,心里也叹息了一声,思忖道:&ldo;可惜,你是个藩夷族人,却入了曙光教会。&rdo;
黎烈汗坐在账内,瞧着西洲地图发愣。地图上已经由夏维做出了详细的标注。这时铁隆走了进来,见父亲愁眉不展,诧异地问:&ldo;父汗为何事忧心?&rdo;
黎烈汗心想:&ldo;这孩子说话怎么也有了华朝人文绉绉的腔调?&rdo;他笑了笑,将夏维审问出的事情简略讲给了儿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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