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权忠公公也知道这是开玩笑啊。”少年顿时冷下脸,周身气压霎时间低了几倍,少年冷声道:“三大营就是这么要求特护军的,特护军人微言轻的哪里敢忤逆唐统帅不是,那就只好劳烦权忠公公,陪着特护军一起等着。”
权忠愤恨道:“你……真是吃了狗胆了,闽都不会放过你!”
“好说。”少年一把抓住权忠的头发,凝视着权忠厉声道:“你给我听好了,爷爷我名唤秦轩,你今日记着爷爷的名号,来日里可千万别找错人了。”
秦轩狠狠将权忠推到地上,擦了擦手道:“来人!请权忠公公去马厩里吃点儿好的!莫叫人以为我特护军架子大,不给闽都留面子。”
小兵把权忠拖了走,权忠嘴里还在喋喋不休,秦轩听了烦,叫人给他嘴里塞了一大块儿擦地的抹布,乐得清净。
秦轩身旁一人道:“老大,这吃谷粒的杀了算了,闽都那边儿问就说是马匪暴乱不慎遇刺呗,何必留着他这祸狗。”
秦轩道:“总这么窝着不是事儿,特护军还得靠着马匪换个面儿,这阉狗得在一旁看着,省的到时候闽都说特护军抗旨去了前线,又平白给王爷增麻烦。”
那人啐了口唾沫,道:“他奶奶的!这还得熬到什么时候?”
秦轩走向营帐门前,望着漫天落日孤霞,道:“快了,北城的风光不比芥州,等战事平了,带一抹余霞回去,也是极好的。”
***
闽都,户部办事房。
君瓷坐在案前,摆弄着户部的账本,是不是嗤笑出声。
面对着这尊大佛,一旁的户部主管张屏已经汗流浃背,袖间也被汗水浸湿,是一动不敢动。
“瓷爷。”张屏战战兢兢开口道:“您看您这吏部的银子户部也按历拨下去了,您这偏房兮公子的银子户部也是拨在您哪儿的,这眼下边关战事紧凑,户部本就顶着多方压力,您这还还来跟户部要,实在是没法再拨啊。”
“这记的牛头不对马嘴。”君瓷握着笔道:“你也是不怕督察府到访,给你这账全掀了啊。”
“瓷爷。”张屏咽了咽口水,胆战心惊道:“账还要算,最多一天,您这大老远来一趟的,要不先喝点儿茶水暖暖身子,再吃些——”
“我不用。”君瓷笑里藏刀:“我家那个弟弟啊,在你们户部干点儿活连俸禄都拿不到,跑我爹那里一阵哭诉,我被爹念叨烦了,也来你们户部念叨念叨,我随口说说,你也随便听听就是了。”
君兮是君老爷子和偏房弟媳所出,说白了就是个野种,又生了狐媚样子,比那楼里的头牌还要娇俏,君瓷更是厌恶的不行,还真把君兮仍楼里去了,各家搁着君瓷的面子,把人好一番凌辱。
至于这户部差事,也是君瓷嫌把人留在吏部看着碍眼,这才甩给户部的,君瓷的意思谁还不懂?安排些粗活累活打发着,月末的那些个俸禄更是少得可怜。
君老爷子看不下去,君瓷心里憋着火跑户部来撒气,合着就是要户部吞下这哑巴亏。
张屏夹在这一家人的糊涂账里翻不了身,为难的很。
就在这会儿,外边儿走进了一个男子。
“不过几两碎银的事儿,玉谢哪里用得着犯这么大的火气。”来人笑道:“张大人也是的,左右不过二两银子,户部也没穷到这个份儿上。”
君瓷见着人,微微正形道:“时沽酌,今儿是当差日子,不谈私,我就是替弟弟讨个俸禄,户部穷不穷的又不是我吃垮的,连我弟弟的二两银子都拿不出来,你干脆也别吃这口饭了,白干不是?”
“君大人莫急。”时觞阜朝着张屏使了个眼色,后者如临大赦自觉退下,时觞阜走上前去,掏了掏腰包给君瓷塞了二两碎银,道:“老爷子要你来户部讨说法,你来户部找我不就是了。”
“得了吧,老爷子是要打我的脸。”君瓷冷嗤道:“好好算算你们这账,我看督察府这些日子也是喂了疯药了,你是真不怕被查到户部头上吃不了兜着走。”
“那不是有玉谢在吗?”时觞阜笑道:“莫捷是督察府管事儿的,总归给着玉谢面子不是?”
“诶哟。”君瓷连忙道:“莫捷和霍云明熟又不是和我熟,给我什么面子?”
“云明在里堂,哪里还能处处周到不是?”
君瓷微怔,霍云明在里堂……也就是钰王身边。
莫家是个明哲保身的,要掺和就掺和一条路,绝不会两边不讨好,霍云明现下两王缠身,谁说得准会不会有了易心,莫家绝不会去讨这个烂果子吃。
若要保命,自当只有……君家!
“老爷子不过是想立着权威罢了。”时觞阜眼角含笑道:“绊识的事情我会多看着些,必不会叫老爷子挑出错来。”
君瓷看向时觞阜,突然觉得这人在户部干着算账的事儿实在是屈才了。
君瓷道:“得,就这么办,平日里账做细一点,别人也挑不出错了。”
“玉谢说的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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