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喂!你怎么啦?”果果扔了东西就跑过来,吃力的将他扶起来,只见他脸色惨白,身体却滚烫灼人,知道他发烧了,慌慌张张的伸手招了几辆出租车,却没有一辆停下来。她知道前面有个十字路口出租车还比较多,可以到那里试一试,说不定会打到车,于是咬牙切齿的拼命的托着他,嘴里振振有词:“郭振华,郭振华,你挺住啊!到前面的路口就能打到车了。”
“我……冷……冷……没事,”他迷迷糊糊中吟呓着,牙齿抖得咯咯吱吱的响。却还撑着要坐起来似的:“我……行的。”
可是他却一点也没动,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。所谓病来如山倒,他初来内地受了寒,加上水土不服引发不适,腹中又没有食物,难免一下子病倒。
“你挺一下就好,一定要挺住!”她终于把他弄到背上,而他的庞大终于使她不堪重负,没走出几步就不得不把他平放在马路上,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在他身上,跑来跑去的拦出租,可是夜色匆匆,人人归心似箭,仍旧没有车停下来。
褚朝宗开始四肢抽搐,言语不清,躺在那里就像在过电一样。
果果跪下来,双手抱起他硕大的头颅贴在胸口,像在自言自语,又像在给自己打气
“没事的,没事的。别怕,别怕啊。有我呢,我在这儿,我们很快就能回家了。”
“……妈……妈,……我冷……”他本能的往她怀里更暖的地方钻。
褚朝宗在夜里突然醒来,芹姨宝宝和贝贝都睡得安然,只有他像是被一种什么声音突然叫醒了,呼唤着他出去。
窗子开着,透进月亮银色的光芒,一阵夜风吹进,带来花香,也使人全身皆凉。
“妈妈,妈妈。”他迷迷糊糊的叫着,坐起来,眼睛还没有睁开,只是凭着感觉走,翻过芹姨丰腴的身体,光着脚下了床,开门,走廊只开了一盏灯,最幽暗的深处,就是妈妈的房间。
大家都说妈妈生病了,会打人骂人砸东西,所以都不让他到妈妈房间里去。
可是当妈妈一个人静静的坐在湖边的时候,真的好美好慈爱!
妈妈静静的注视着他,静静的微笑点头。目光像温热的水一直流进他幼小的干涸的心里。
妈妈没有病,她只是脾气不好,他不会惹妈妈生气,再也不想和宝宝贝贝一起争芹姨,他要妈妈的抱抱!
妈妈的房门虚掩着,隐约有灯光弥漫着酒味飘散出来。
“妈妈。”他固执的呢喃着,好困,想爬上床,在妈妈温暖的怀里睡去,续上那香甜的梦。
但是,突如其来的浓烈的血腥味儿和过于鲜艳妖异的殷红让他震愕住了,浴室的门敞开着,雪亮的浴缸里干枯着已枯萎的妈妈,她仰着头,颈下一道翻开的刀口,血液喷洒在胸前凝成紫色,双臂架在浴缸的两侧,纤细的手腕内侧都还在吐着血沫,她的美丽,她的青春,是面前淹没她自己的妖异鲜红的血水和漂在上面的红玫瑰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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