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程就要了一碗炒米面。
王微只专注一碗接着一碗炒粉,烟火气把她的脸熏得油光锃亮,周身透出一种干练的劳动者的美丽。
轮到杨程,王薇问杨程要加什么?杨程说,再加一个鸡蛋吧。
王薇就三二下炒好,端着递给杨程,杨程问,多少钱?
王薇说,加蛋收9元。
杨程说,好便宜,再加瓶啤酒。
王薇说,云城啤酒,3元一瓶,自己拿。
杨程就端着炒米面看一旁的小桌子上,一个中年男子坐着正吃得香,就过去坐在一边,又拿了瓶云城啤酒,打开就吃。
杨程觉得,这也太好吃了,这是久违的记忆,这就是妈妈的味道。再稍许拌上辣酱,喝啤酒就更爽了。
杨程正有滋有味地吃着,随着呜呜呜的摩托车声响,两辆城管执法队的专用摩托停在一边,下来两个戴着行政执法袖标的年轻人,正忙着炒面的王薇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。
年轻人就对王微说,老板娘,街边不能摆摊不知道吗?
王薇说,我是第一次来摆。
年轻人说,我们早在监控里看清了。你确实是第一次。否则,不用多说,就拉走没收了。
王薇说,那我炒了这几碗,就收摊了。
年轻人说,能自觉就好了。
王薇说,自觉的,自觉的。
年轻人闻着香气说,怎么感觉你的炒米面比别人妙的香多了。给我们两个人每个人来一碗。
王薇连说,好的,我给你们先炒。
年轻人说,这个不用吧。按先来后到吧。
王薇说,好,那你们先坐坐。
两个人没坐,转身看看杨程他们正吃得香。
与杨程同桌的中年男子吃好,站起来,对王微说,老板娘,真好吃。给我再炒两碗打包,带回去给我看摊的俩兄弟当点心。
王薇就看看执法的两青年,不好答复。
一个年轻人就说,炒吧,炒吧。晚上你摆一次摊也不容易。
王薇就忙说,谢谢领导。
杨程慢慢吃着,看着,听着。
一会,王薇把两个年轻人的也炒好,亲自端到一张小方桌上,两个年轻人自己又拿了二瓶矿泉水,就大口开吃。边吃边高声称赞好吃。一会狼吞虎咽地吃完,又说,再炒四份,给小队值班的每个人带一份。
王薇说,好的,你们等等。
一会,炒好,打包好。
一个执法员就问,总共多少钱?
王薇说,不用,是我给你们惹了麻烦。
执法员说,你不说,我心里有数。就用手机扫码付了108元。
王薇连忙说,多了,多了。
执法员说,不多。你每份都加足了料。再说,你一个人也辛苦,不能让你赔钱是不是?
王薇说,谢谢啦。没想到你们这么好。
执法员说,明天别来这条街摆了。明后天都不是我们值班,让我们胖子队长抓到,就要处罚了。
王薇说,谢谢啦,知道了。
两个行政执法员就开车走了。杨程只瞥一眼,就记住了后一辆车的车牌。随即编了条信息,发给李爱红,叫李爱红明天上午一上班,就把这两个年轻人上班的具体单位,职务,姓名,联系方式查一下,报上来。
杨程知道,云城要成为一个温暖的城市,就需要一大批能温暖别人的人!
吃过,杨程起身付钱,本想后面多加几个零,想想似乎不妥,就边付钱边问王薇,他们不允许你摆摊了,你怎么办?
王薇说,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了。总得有一条路让我们小老百姓走。
杨程说,你炒面真的很好吃,为什么不开个小炒店呢。
王薇说,开过,不敢开了。
杨程说,为什么不敢开?
王薇说,伤心的事,不想说了。
杨程忽然想到女子跳桥的事,女子就是一个小炒店的老板娘,脱口问,你是王薇?女子吃惊地定睛打量着杨程,你是?
杨程知道她是王薇无疑了,也就不多问了。说,明天我们再见吧。就离开了。
王薇看着这个与自己差不多年纪的男子走远,心里疑问重重。
经过一番灾难后,王薇的心里。已经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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