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难形容那种淋漓尽致的默契,每一次律动都将人逼到悬崖的边缘,但下一次却可以更深更狂肆地进入,真的好像永无止境。中场休息的时候他们彼此凝视,缓一口气又不约而同地缠在一起,变本加厉。
客厅那个分战场早已一片狼藉,两个人在等外卖的时候勉强收拾了一下,后来一顿饭头脑发热就吃到了床上。八九点钟的时候他们去洗过一次澡,叶祺本来想睡,躺进被窝又落入陈扬的热吻里,很快被吻得什么都忘记了。
那一回好像很过分,叶祺睡过去时嗓子都快哑了,整个尾椎及周边地带全部酸软如泥。然而那一觉睡得并不安稳,陈扬勒他勒得太紧,以至于他心头火起直接把人摇到半醒,上了……
原来这才叫放纵,彻底的,尽情尽兴的放纵。
叶祺笑了很久才缓和一些,揉着陈扬的头发长吁短叹:&ldo;明天谁照顾我呢,我浑身都酸了。&rdo;
陈扬趴在他胸口上懒得动弹,顿了顿才拖着声音应他:&ldo;明天我们就在床上挺尸吧,谁饿得不行了谁去做饭。&rdo;
叶祺抓过手表看了一眼,又是一阵闷笑:&ldo;什么明天,现在都两点多了,早就是&lso;明天&rso;了。&rdo;
陈扬用被子把自己包起来,半真半假地哀嚎着:&ldo;这个世界太疯狂了!你这个色魔!&rdo;
叶祺奋起捍卫自己对一半被子的所有权,生拉硬拽把陈扬剥了出来,然后采用拳打脚踢等多种方式抢回了容身之处。
&ldo;你贼喊捉贼……&rdo;叶祺睡意浓浓,语音都含糊起来。
陈扬伸手环住他的腰,低声相答:&ldo;彼此彼此,食色性也。&rdo;
两人暂时放下了追究责任的大业,筋疲力尽,昏然入睡。
这事过去大半个月后,叶祺从雷允上拎回来一个牛皮纸包,默默煮了一锅黑漆漆的东西端了出来。
陈扬老早就闻到了阵阵药味,最后连那点侥幸心理都被践踏了。叶祺皱着眉把冒白气的药汁一饮而尽,剩下的一股脑全都给了陈扬:&ldo;快喝,不准耍赖!&rdo;
自然是苦得要死,陈扬抓起巧克力立刻往嘴里送,好不容易才把反胃压了下去。
&ldo;这是……什么鬼东西……&rdo;
叶祺有点可疑的脸红,贼兮兮地把碗收走了。
陈扬步步紧逼:&ldo;到底是什么?&rdo;
叶祺垂着头,蚊蝇状嗡嗡:&ldo;……&rdo;
&ldo;大声点!你给我喝了什么!&rdo;
这一声暴喝堪比军训时的欠扁教官,叶祺不由一凛,条件反射脱口而出:&ldo;补肾的中药!&rdo;
陈扬的面部表情瞬间扭曲,伸手就去掐他的脖子:&ldo;你自己不行了别扯上我!谁要补肾?!我说了吗?!&rdo;
叶祺矮身躲了几下,迫不得已开始反击:&ldo;狗咬吕洞宾啊你!我还不是……&rdo;
陈扬一脚踢过来,叶祺拿手臂用力一挡,肢体相撞发出&ldo;啪&rdo;的一声。
两个人的眼睛忽然都亮了,当年在寝室里大打出手的场景历历在目,令人万分怀念。
活像电影放映中按下了快进键,这二位在家里上演了全武行,只可怜年糕被吓得不轻,躲在沙发后面拼命狂吠,就是不敢出来。陈扬好歹是服过役见过血的人,一两分钟后就顺利地压制了叶祺的抵抗。然而滑稽的是,他这个下手的人却有保护叶祺的潜意识,一手摁着他一手还垫在他的后脑下面,生怕真的磕着碰着。
昭示胜负的姿势僵持了一会儿,陈扬&ldo;噗嗤&rdo;一声笑出来:&ldo;这还像个打架的样子么。&rdo;
是啊,谁也舍不得谁,确实施展不开。叶祺推开他自己站起来,活动着肩关节问他:&ldo;你跟陈飞会让着对方吗?&rdo;
&ldo;我上高中的时候被他拧脱臼过。&rdo;说着,陈扬拉过叶祺的胳膊示范了一下:&ldo;就这样,现在想想还像昨天一样。&rdo;
叶祺笑着调侃他:&ldo;你高中,陈飞已经在国防科大了吧。那么大人了还没下数?&rdo;
陈扬眯起眼睛,表情有点阴沉:&ldo;不是没下数,是他非要问我服不服。他进大学就开始体能训练了,那阵子特别鸡血,据说回家连他爸的老骨头都要练练,手痒。&rdo;
这样一闪而过的狠厉已经久违了,叶祺沉默了一刻才抚上他的肩:&ldo;比起脱臼,被子弹打成对穿是什么感觉?&rdo;
陈扬覆着他的手背以示安慰:&ldo;比起对穿,胃出血是什么感觉?&rdo;
谁知叶祺居然笑了,兴致盎然拉着他缩进沙发里,然后捧了个水杯开了腔:&ldo;其实那天挺滑稽的,真的。我只买了两瓶白的,本来想喝到差不多正好睡觉。中间一段不记得了,胃疼了醒过来发现桌上好多酒瓶,我自己还先笑了一阵才出门……&rdo;
&ldo;出事那天,我早上起来发现旁边的帐篷塌了。问过别人才知道,前一天夜里有流民抢劫他们。红十字在那边一直吃力不讨好,一边进行医疗和食品援助,一边还要防备当地居民的哄抢什么的,天天乌烟瘴气。&rdo;
叶祺从未听他说过这些,不由为自己刚才的游戏态度感到一丝悔意。
&ldo;白天经常有来路不明的武装分子扫街,人群见了他们就四下逃窜,基本生活的常态就是如此。&rdo;陈扬说到一半,忽而莫名地笑了笑:&ldo;他们扫街可比这儿的老少女人买衣服仔细多了,谁也不知道谁要杀谁,反正有枪声就逃。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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