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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章(第1页)

&ldo;用这个制造点儿麻烦吧。&rdo;他说着就开枪了。

密闭的房间里,枪声听起来震耳欲聋。衣柜的镜子碎裂了,玻璃纷飞,一个碎片像剃刀一样划破了史蒂夫的脸颊,鲜血像一条细线似的涌出皮肤。

他一个俯冲,右肩撞到莱奥帕迪赤裸的胸膛上,左手把枪扫到了床下。然后,他敏捷地翻滚到右边,双膝撑地直起了身子。

他声音粗重地厉声说:&ldo;你选错对象了,老兄。&rdo;

他朝莱奥帕迪扑过去,扯着他的头发使尽全力把他拽起来。莱奥帕迪大叫,打中史蒂夫的下巴两次,但是史蒂夫毫不在乎地笑笑,左手还是揪着乐队指挥乌黑柔顺的长发。然后,他转动左手,手下的那个脑袋也随着扭动,这时,莱奥帕迪的第三拳打中了史蒂夫的肩膀。史蒂夫趁势抓住那手腕使劲一扭,乐队指挥哀号着跪了下去。史蒂夫又抓着他的头发把他拎起来,放开他的手腕,往他的腹部挥了三拳‐‐相当精彩的短拳。当第四拳就要落到他自己的手腕上的时候,史蒂夫松开了那把头发。

莱奥帕迪摸索着瘫在地上,呕吐起来。

史蒂夫走进浴室,从架子上取了一条毛巾并将它丢给莱奥帕迪,然后把打开的行李箱甩到床上,开始把东西往里面丢。

莱奥帕迪抹了一把脸,站起来的时候仍在呕吐。他脸色惨白,左摇右晃,于是赶紧抓住衣橱一端稳住自己。

史蒂夫说:&ldo;穿上衣服,莱奥帕迪,不然就这样走出去,反正对我都一样。&rdo;

莱奥帕迪就像一个盲人一样扶着墙壁跌跌撞撞走进了浴室。

2

当电梯门打开的时候,米勒正安静地站在接待台后面。他脸色发白,神色惊恐,修剪整齐的黑色八字胡就像上嘴唇上的一块污迹。首先从电梯里出来的是莱奥帕迪,脖子上缠着一条围巾,手臂上胡乱搭着一件薄外套,头上歪戴着一顶帽子。他步履僵硬,有点儿驼背,眼神空洞,脸色是带着惨绿的苍白。

史蒂夫走在他后面,提着一只行李箱。守夜门卫卡尔走在最后面,提着两只行李箱和两个黑色皮革乐器盒。史蒂夫大步走到接待台前,冷冷地说:&ldo;莱奥帕迪先生的账单‐‐如果有的话。他要退房。&rdo;米勒隔着大理石接待台瞪着他:&ldo;我‐‐我想没有,史蒂夫‐‐&rdo;

&ldo;好吧,我想也是。&rdo;

莱奥帕迪淡淡地、令人很不舒服地笑了笑,走出了门卫为他打开的镶着铜边的弹簧门。有两辆夜间出租车正等在外面,其中一辆反应过来并开到了天篷下,门卫把行李塞进车里。莱奥帕迪上了车,向前探着身子把头伸出窗外,缓缓地、低沉地说:&ldo;我替你难过,侦探。我是说真的。&rdo;

史蒂夫退后一步,木然地看着他。出租车沿着街道往前驶去,转过一个街角就不见了。史蒂夫转过身,从口袋里掏出一枚两毛五分钱的硬币抛向空中,然后将它接住塞进门卫手中。

&ldo;金给的。留下来给孙子看看。&rdo;

他走进旅馆,没瞧米勒一眼便踏入电梯,直奔八楼。他沿着走廊往前走,拿出通用钥匙打开莱奥帕迪的房间,又从里面把门锁起来,把床拉离墙边走到床后面。他从地毯上捡起一支点三二口径的自动手枪,将它放进口袋。他的眼睛仍在查看地板找寻弹壳。最后,他发现它就在废纸篓旁边,便伸手去捡,他的腰仍是弯着的,眼睛盯着废纸篓内。他抿紧嘴唇,捡起弹壳并漫不经心地将它放进口袋,然后又将手伸进废纸篓内探寻,掏出了一张碎纸片,上面贴着剪报。接着,他拿起废纸篓,把床推回墙边,将篓子里的东西倒在床上。

从一堆碎纸和火柴棍中,他挑出了一些贴有剪报的纸片,然后拿着它们走到桌前坐下。几分钟后,他像玩拼图似的把碎纸片拼凑在了一起,这时可以看出用杂志上的文字剪贴而成的内容。

莱奥帕迪,星期四晚上‐‐你在沙洛特夜总会登台一天之后,交出一万元,否则别再演出了。

她的哥哥史蒂夫&iddot;格雷斯哼了一声,把所有的碎纸片都装到一只旅馆信封里,并把信封放进外套的里层口袋,然后点燃一根烟。&ldo;这家伙倒有胆量,&rdo;他说,&ldo;我佩服这一点‐‐还有他演奏长号。&rdo;

他锁上房门,站在此时已恢复安静的走廊里倾听了一会儿,然后走向那两个女孩的房间。他轻轻地敲了敲门,把耳朵贴在门上。一张椅子嘎吱响了一声,接着有脚步声传到门边。

&ldo;什么事?&rdo;女孩的声音很冷静,清醒得很,不过不是金发女孩的声音。

&ldo;旅馆安全人员。能和你说几句话吗?&rdo;

&ldo;你正在和我说话啊!&rdo;

&ldo;让门挡在中间可不好,小姐。&rdo;

&ldo;你有通用钥匙。请自便。&rdo;脚步声离开了。他用通用钥匙打开门锁,轻轻地走进去并关上门。房间里昏暗的光线来自桌上一盏有褶纹灯罩的台灯。金发女孩正在床上打着很响的呼噜,泛着光泽的金发缠在她的一只手上。黑发女孩坐在窗户边的椅子上,像男人一样让两个脚踝交叉成直角,眼睛漠然地瞪着史蒂夫。

他走到她的身边,指着她睡裤上长长的口子轻声说:&ldo;你没生病也没醉。这口子很久以前就有了。到底在玩什么花招?想敲诈金吗?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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