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庄子真的大,从棠园往那片有着细密青草空地,我竟走了有半柱香的时间。好在虽是炎夏,但山里的风足够清爽,不至于让人汗流夹背。
我这一路都在想,见到宁忘尘之后我若拖着这副身体去做些不到位的动作,他会不会开口骂人?
但想来想去,宁忘尘杀人行,骂人好像不是太在行。我这样想着,又走几步,就看到前方空场处已经有名白发男子等在那儿。其实,若没有他助夜不语灭我凌国一事,我一定会为他跟阿如之间的故事而感动,搞不好还会帮着他用那醒尘珠去治好阿如的病。
可那些到底都是臆想,世间一切都有因果,我不知道阿如是因为什么样的因被人陷害失了味觉,但宁忘尘确是有了灭我凌国的因,才种下今日我对醒尘珠的用法闭口不提的果。虽然他也没来问,也没跟谁说,但那东西到手这样久了阿如都没好,我不是傻子,心里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。
宁忘尘回头时,我刚好在距他五步远的地方站定,山风吹来时,他的白发随风而起,我却早让阿鸳将头发在脑后挽了高高的髻,整齐利落。
“还能坚持?”他看了看站得都不是很直的我,问话中带着担忧。
本来也对自己能不能撑着继续一事持怀疑态度的我,一看到他那幅透着怜悯的眼神,想都没想,马上就点了头说:“当然能。”
宁忘尘便也不再多说,只是今日教给我的动作强度明显要比昨天轻了许多,我很受用。而随着我身体一点点活动开,似乎酸痛感也不再那么强烈,渐渐地也可以伸展得更彻底。这让我十分开心,想到再坚持一段时间也许就可以跟那些武林高手一样,每日练武也不会觉得有多辛苦,我的劲头便更足了些。
如此坚持三月有余,时入冬。
我已经无须再练那些粗浅的功夫,大抵是宁忘尘也觉得虽然我学武是晚了些,但胜在领悟能力比那些小孩子要高很多,再加上我用心,学的竟出奇好。
他在一个月前开始传给我内功心法,我习了之后确实觉得身体轻便了许多。只是有一晚睡得不实,听到守夜的阿鸳自个儿呢喃着说主人怎么只教姑娘这套心法?姑娘练剑,不是应该习剑谱上的那个?
我能听得懂阿鸳这话里的意思,她是在质疑宁忘尘传给我的那套心法不合适,可是我却不懂什么才算是合适的。宁忘尘是拿剑的,我跟着他学武功,学的自然也是剑。而今想来,他似乎只教了我些粗浅的拳脚招式,再就是一套轻身心法,可对于剑式上却并没有传授太多。我本没想那么多,因为不懂武功,所以根本也不知道该学什么不该学什么,阿鸳这样一说到是给我提了个醒,我便想着改日要找机会跟宁忘尘问问。
可这机会迟迟未到,因为入了冬,庄子里有好些事情要筹备,宁忘尘虽然不需事必亲为,但还是要过问一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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