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晚的秋风有些冷,但房间内的气氛更冷。
房间里躺着一个死人,坐着三个活人。
死了的张香玉是个糊涂鬼。
在死之前,她也没有搞清怎么会死在,灵悦手里。
不过,这些已经不重要,因为她已经死了。
但,活着的那三个人,却要因为她的死,给宫中一个交代。
医官套拉着干瘦的老脸,神情呆滞。
至今他还未从,张香玉死了的震惊中,清醒过来。
“时辰不多了,再不起程,就会耽误交接时间。
到时候,宋公公定会起疑心。”
心乱如麻的张如意,捧着茶盏的手指未僵。
张嬷嬷面无表情,没有接话,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张如意皱了皱眉,有些犹豫地说:“不然我们,就对宋公公如实相告。
说不准,他会网开一面?”
“你是人身猪脑吗?”
张嬷嬷像是看白痴一样看着她,“往年也有秀女死在路上,你又不是不知道,负责人的下场。”
这话让本来就处于震惊中的医官,心中更加惊慌,手哆哆嗦嗦地掏出帕子,胡乱地擦拭额头上的冷汗。
往年有秀女死在路上,负责人的下场,都是关进审刑司,生死不明。
审刑司那地方,比地狱更让人恐怖。
因为只要进了那里,连死都会变成一种奢求。
“可就算我们再怕,也不能解决问题!”
张如意突然想起灵悦在湖畔,对她说过的话。
眼神飘向放在床上的尸体,眸子骤亮。“或许,我有办法。”
张嬷嬷,和医官的目光,同时聚焦在她身上,只听她低声说:“如果张香玉,因与人私通被我们发现,畏罪自杀。
宋公公,还会降罪于我们?”
瞬间,张嬷嬷和医官的眸子亮了。
但很快,张嬷嬷就否定了这个想法。
“宋公公又不是傻子,他会调查。
如果发现我们欺骗他,只怕后果更加不堪设想。”
张如意嘴角扬起抹微笑,放下手中茶盏,起身来至张香玉尸体旁蹲下,解开尸体的衣襟。
由于张香玉死的时间并不长,还没有发生尸变。
所以尸体的颈脖仍然雪白,显得脖子上面的红色痕迹,十分醒目。
张嬷嬷和医官,都是已婚之人。
自然,一眼就看出脖子上的痕迹,全是亲吻留下的。
“看见了吗?
相信宋公公看见尸体上,这些吻痕。
不会,不相信我们。”
张嬷嬷赞赏道:“你说的对!
张香玉与人私通,被我们抓奸在床。她畏罪自杀,也是情理之中。
一个一心求死的人,没有人能拦的住。”
医官不苟同地摆摆手:“既然,张香玉与人私通,必定要有那个,与她私通的男人。
现在时间这么紧,我们怎么来得及去查?
如果查不出,宋公公一定会说我们办事不利。
照样,逃不过责罚。”
张嬷嬷挑眉看着医官,提醒道:“我记得,大人您的侄子在天牢当差。
拿个死囚代替,不就行了?”
医官毕竟是位怀有仁心的医者,做那样的事,觉得良心有些过不去。
他面露难色地道:“这——
不太好吧。”
“嗤!”张嬷嬷冷笑道,“那您可要想清楚了!
您是愿意让死囚代替您去死?还是您,和我们一起去死?”
良心,和性命。医官自然选择后者,何况顶替的人本就是个死囚。
换个去死的罪名,也没什么。想通这些,他便不再犹豫:“事到如今,也只能如此。”
……
房间外,一直伏在门上,窥视的灵悦听完,安心一笑,悄然无声地离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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