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次住的客栈离京城很近,近到灵悦站在窗口就能看见那高高的护城墙。
闭上眼,风里似乎还带着京城奢华热闹的气味。
“三妹,在你心中我是个什么样的人?”
她转过身望向灵红梅,美丽灵动的小脸上全是如暖阳般的笑意。“不知道,为什么,我觉得你今天有些奇怪。
但,我很肯定,你还是小时候,那个一直跟在我身后,流着鼻涕的小丫头,必然什么事情,都不会影响到我们的姐妹情。”
屋外竹林中的鸟叫声,忽然变得尖锐刺耳,似是在嘲讽她的话。
灵红梅面无表情的端起一杯茶,眉宇间的阴寒早不复存在,只是死死地纠结在一起。
在没有听见竹林那段谈话前,她确实是相信灵悦,甚至比相信自己更相信她。
但听见了那段谈话,只觉得过往对灵悦的姐妹情,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,嘲弄。
什么小心张香玉,下毒的人根本就是灵悦!
灵红梅盯着灵悦那美丽灵动的小脸,看!这脸多么让人忍不住亲近,还有这如暖阳的笑,多么让人喜欢。
但,全都是虚假!她干脆利落地放下茶盏,终于狠下心,只能那样了。
起身,端着另一碗茶汤,朝灵悦进来。
“二姐,秋日干燥,多喝点茶润润嗓子。”
这回答,牛头不对马嘴,显然让灵悦很不满。灵悦盯着她,她也凝视着灵悦,两人相对无言,之间一杯茶汤横隔在那里。
良久,灵悦叹息一声。
接过茶汤,忍住那异味喝了下去。
其实茶汤的味道很不错,是今年的新茶,出自名山的大红袍。
只是,茶汤里面加了味对人体有毒的东西。
明知道有毒,为了不让对方生疑,慢慢地饮下去的感觉。
非常糟糕!
庆幸,茶汤不过半盏茶,而她也无须全部喝完。
所以她很快就摆脱了这种很糟糕的境遇,但接下来知道自己此时已经中毒的感觉。
非常非常糟糕!
不过比起这个更让她糟糕,不!伤心难过的是,灵红梅。
虽然这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,但当事情真正发生,自己亲自体验的时候。
这滋味,真的很挖心。
抬眸看着灵红梅脸上逐渐褪去伪装的冷意,灵悦认真地问:“你相信我,就那么难吗?”
灵红梅一怔,在过去的十多年,她相信灵悦,不问是非曲直地相信。
可,那已经过去了。
既然知道事情真相,她再也不会像傻子一样被灵悦玩弄。
“你的眼神告诉我,你在恨我。
是张香玉对你说了些什么,是不是?”灵悦盯着她眼睛,希望能抓住这最后的机会,让她醒悟。
看清真相。
可惜,灵红梅摇了摇头:“不是,她什么都不知道。”
灵悦微微一愣,然后勾唇笑了起来,还是看轻了张香玉。
身体逐渐无力,很快连维持坐姿的力气都没有,整个人像是下锅煮过的面条,软酥酥地从椅子上滑落,跌在地上。
耳边响起灵红梅的脚步声,她在自己的身旁停下,居高临下地望着自己。
“你放心,我会用你准备对付我的手段对付你。
看在我们做姐妹十多年的份上,我绝不会,多加一点。
无论你现在是恨也好,悔也好,我都不会在乎。
因为,这是你的报应。”
良久,也不曾听见灵悦的回答,因为灵悦已经中毒,昏睡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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