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记得,你是这学期才从分校区转过来的吧。知道是谁举报的吗?”
卢辰央从书包里抽出一把伞递过来,殷文文愣了愣,他们这算是朋友了吗?卢辰央见她傻愣着,轻笑一声,道:“怎么,你想变成圣诞老女人?”
殷文文眼睛一瞪,鼓着腮帮子气鼓鼓地从他手里抽出伞:“你才是老女人。”
“你想啊,你和圣诞老人不是一个品种,自然应该是圣诞老‘女’人了”。
卢辰央无所谓地笑了笑,故意加重了女字。他半开玩笑地说着,脸上却是一本正经。殷文文默默撑开伞,那是一把透明的尼龙伞。她仰起头,透过那层薄膜看到,雪花柳絮一般地从天而落,忽散忽聚,飘飘悠悠。它温柔地,轻轻地落在了卢辰央的身上,肩上,脸上,眉上。万籁无声,只听得见天地间雪花簌簌下落的声音。
他忽然回过头来,眉目如画,仿佛画中的谪仙一般。幽暗深邃的眸子飘忽闪烁,宛若黑夜中的鹰,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。
殷文文看得入神,一时间愣在原地。卢辰央冰雕玉琢的轮廓在暖黄的灯光下竟柔和了许多,墨玉棋子般的眼睛闪着莹莹微光。他一眨不眨地看着她,呼吸之间,悠悠的白气袅袅升起。静谧的空气中携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微妙。
明明是温润如玉,殷文文却再也不敢对上他的眼睛。
“你、你、你脸上有雪。”
殷文文赶紧低头,手对着空气一通乱指,心如鹿撞,砰砰地跳个不停。
卢辰央用手指轻轻地拂了拂脸,声音带着几分得逞的促狭:“我是想说,知不知道是谁举报的你。”
“哦。宋莲。”
殷文文小声答道,恨不得把头垂到地上去。天啊,来块豆腐让她一头撞死得了。
卢辰央眉头皱了皱,喃喃道:“你和她有仇?”也不知是对殷文文说,还是自言自语。
殷文文摇摇头,眼神黯淡下来,语气也低沉了许多:“我和她根本不认识,我也想知道是哪里得罪了她。”
谁知卢辰央斜乜过来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,却什么也没说。他抬眼望了一眼夜色浓重的天空,眼睛里似乎藏着什么化解不开的郁结。
殷文文一想到自己次次在他面前狼狈不堪,心里就更加没有底气起来。她闷闷不乐地问:“怎么,你还有事?”
“是了,这个给你,以后别再弄丢了。”
卢辰央掏出一个蓝色的小本子,是活动手册。他白皙的脸有些不自然,眼睛看着别处道:“再找我帮忙就直说,我没那么可怕。”
殷文文接过活动手册奇怪地问:“你怎么知道我的本子丢了?”
“不是你让苏落找我帮你补办的吗?”
卢辰央反问了一句,满脸狐疑。殷文文顿然醒悟,之前还纳闷他难道会未卜先知不成,原来是苏落这个家伙。她看了眼前面灯火通明的宿舍,停下脚步收了伞。“谢谢你了,我到了。”
卢辰淡淡地应了一声,拍了拍身上的雪,“这事你先别和别人说,记住了吗?”
殷文文乖乖地点点头,刚想转身,等等,他刚才指的到底是哪件事?是苏落找他还是?她急忙开口却一眼看到,那抹黑色的身影大步流星,已经融进了茫茫夜色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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