玩了一天,顾流瓷也累了,回到洪福客栈她便睡了。顾流瓷喜欢睡懒觉,满月之前还劝顾流瓷早起,跟着这个懒姑娘时间长了,她干脆也不催她了,她爱睡到什么时候便睡到什么时候。
大清早的,满月将早饭端进了房里,这时顾流瓷还没起床呢。
满月摇了摇顾流瓷,然后轻声道:“姑娘,林姑娘来找你来了。”
顾流瓷迷迷糊糊地睁开眼,她看了满月好一会儿,才恍然大悟地道:“哦,我知道,她一定是质问我为什么进宫时没带她。你让她进来吧!”
满月转身出去,一小会儿之后林合香进来了,顾流瓷已经穿戴好,坐在桌子边上吃饭了。
见林合香进来,顾流瓷还客气地道了一句:“表妹呀,你可吃过早饭了?要不要吃一点呀?”
林合香道:“不了表姐,我在顾府吃过了。”
顾流瓷并没有多说话,等她吃完喝完,满月收拾过了,林合香这才开口:“表姐,说起来,我倒是羡慕表姐呢!”
“哦?你羡慕我什么?”顾流瓷明知故问。
“我知道表姐不受老夫人的待见,可是我也好不到哪里去,如果我没有利用价值,老夫人是不会让我待在顾府的!”
顾流瓷抬眼看林合香,眼见她眼角红了,鼻子也一抽一抽的。
顾流瓷挑眉,她低头喝自己的茶水。林合香以为哭就会能惹得顾流瓷的同情心了?她若是这样认为那她可就大错特错了!顾流瓷是谁?她当初可是见识过顾府的冷血心肠的人!
果然,林合香哭了半天不见顾流瓷理会她,她也感觉无趣极了,于是又开口道:“表姐,我便也是想求一个出路,求表姐好好带带我,哪一天我便是发达了,一定不会忘了表姐的恩德的!”
顾流瓷瞄着林合香,她问:“林合香,我呢什么也不说了,我只送你一句话,是金子,就算被埋在沙子里也会发光,若是软泥,那怎么也扶不上墙。你是不是看到我进宫了,怨我没有带你去呀?你怎么不打听打听我进宫作什么去了?”
林合香怔怔的,她万万没想到顾流瓷会对自己这样说话,她还以为顾流瓷会安慰自己呢,再不济,她也会看在自己可怜的份上说一些敷衍的话吧!
“表姐……进宫做什么去了?”林合香问。
“伸着脖子让人去杀去了。”顾流瓷垂头喝茶。
林合香没听明白顾流瓷说的什么。顾流瓷干脆让满月将自己进宫一事仔仔细细对林合香说了个明白,听得林合香出了一身的冷汗。
“你明白我这样对你说话的意图了么?”顾流瓷末了问。
林合香摇头。
顾流瓷冷笑道:“不如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。”
林合香点头。
“从前有一对兄弟,感情特别好,只是哥哥很聪明,弟弟有些愚笨。家里就他们这哥儿俩,所以哥哥处处照顾弟弟。”
林合香垂头听着,到目前为止,她还以为这只是一个故事。
“有一天哥哥当上了捕快,吃上了官粮,于是他们的父母便叫哥哥拉弟弟一把,在弟弟参加选拔捕快的考试时,让哥哥帮着弟弟作弊。这样,弟弟便也能考上捕快,然后吃上官粮了。”
“这哥哥倒是个有情有义的。”林合香这个时候已经对号入座了,这里的哥哥不就是顾流瓷么,而弟弟不就是她林合香么!
“有一次官府抓江洋大盗,哥哥带着弟弟也出差事了,哥哥武艺不错,只是弟弟毕竟是考作弊上来的,他武艺实在是不怎么样,到最后江洋大盗没有被抓住,在江洋大盗拼死逃脱的时候将弟弟杀了。”
听到这里,林合香身子一怔,小心翼翼地看向了顾流瓷,而顾流瓷却是没有看她,接着讲自己的故事。
“那父母竟怨哥哥没有照顾好弟弟。哎,表妹,你说这对父母是不是活该呀?那捕快也是能作弊的?出差事的时候,是要动刀动枪的,明明是他们将那弟弟送入了火坑,那弟弟出了事,还反怨哥哥,你说呢?”
林合香终于明白顾流瓷要说什么了。她却是不同意顾流瓷的话,她还道:“表姐,你言重了吧,我只是想嫁一个好人家而已,并不想兴风作浪。”
顾流瓷又冷笑:“你所谓的好人家恐怕是皇家的人吧?你不会不知道顾流蓉是怎么疯的吧?”
“我……”林合香语噎。
“你也不必天天尾巴似地跟着我,你若是有那个本事,你将来真的飞上了枝头,也难以被拽下来。若是你没有那个本事,别人将你送上枝头,说不定你刚出头就被猎人一枪打死了。还有,顾家是怎么对我的,你应该也看在眼里,你以为我会绞尽脑汁去帮连自己小辈都不知道爱护的顾府?”
林合香垂着头,末了她才道:“表姐,我明白你的意思了。这些事情,的确要看个人本事。我也想明白了,若是进宫的人是我,恐怕我早被皇上一个心情不好给杀了,我确实没有逢凶化吉的本事,想来真的入了那个圈子里也会整天被人算计。”
林合香能这样说,顾流瓷倒也感觉到心慰了。她语气放软了些道:“顾流蓉不就是最好的例子么?你的命是你自己的,你要多为你自己着想一些。老夫人只想着你能带给她好处,你有没有想过,当你有生命危险时,他们会不会拼死救你。”
林合香长长地叹了一口气,她道:“表姐,其实我每天躺在顾府的床上时,也会想这些东西。有时候我也想,顾流蓉那样愚笨的人怎么没有死呢,是不是当时表姐救了她一命?要不然她能逃过太子妃的杀手?”
顾流瓷知道林合香聪明,于是她也不打算瞒她了:“你说的没错,当时顾流蓉是一定要死的。刚好楚公子的人在那边,是楚公子救下了她。当然,是我求的楚公子。我虽说平时刻薄了些,但是若是要我真的看着顾流蓉死,我也于心不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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