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顶大帽子扣下来,老夫人的手一哆嗦,杯茶“呯”地一声,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。顾流瓷不顾老夫人惊讶,接着道:“庶出的就是庶出的,说话就这般没轻没重,到底不是夫人亲自教导的,上不了台面!”
老夫人惊讶地看着顾流瓷,她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变得这般牙尖嘴利了。
“老夫人!蓉儿她不是那个意思!”容姨娘急急地解释着。
顾流瓷又冷声道:“少如正往这边走呢,容姨娘你还是老老实实地闭嘴吧,免得让她误以为顾府的人不分尊卑!”
顾流瓷的话一落,少如刚好进了屋子,容姨娘立刻瞪着顾流瓷闭上了嘴。
老夫人的气儿却是极不顺,她将气全是往顾流瓷身上撒:“这是顾府的家事,你却怎么牵扯上安定公主了!你懂事!你若懂事不知道家丑不可外扬么!”
顾流瓷又被气笑:“安定公主来,流瓷怎么会提前知道呢?若是流瓷提前知道,流让也不会流血了!再说了,容姨娘可是好打了我一顿呐!我没有让老夫人为我主持公道,老夫人却怎么总是拿我发难?我看安定公主也是知道顾家的龌龊,这才让张太医亲自照顾流让!”
“老夫人!您瞧瞧大小姐哪里还有一点儿大小姐的样子!居然对老夫人说出这种大不敬的话来!”容姨娘还不忘火上浇油。
老夫人冷哼道:“看来,我是太宠你们了!竟将你们惯成了这个样子!”
顾流瓷不愿意再在这里呆下去,她无奈地摆摆手道:“好吧,既然老夫人说一直宠着我们,我们也就只自己糊弄自己了!流瓷还不知道哪家的宠是吃不饱饭,看病没钱的!”
顾流瓷说完转身就走,可是容姨娘竟然上前拉她道:“大小姐这话说的真没良心!流让花的帐房上的银子不算少么!”
顾流瓷气极了,她反身甩开容姨娘大吼一声:“谁知道顾府上辈的人作了什么亏心事让我们姐俩讨债来了!顾流让除了看病多花过一份钱没有!倒是你们穿金戴银的连口饭菜都要苛责我们!”
容姨娘连惊带吓“哎哟”一声跌在了地上,顾流蓉大怒,她上前就扯住了顾流瓷的头发:“你敢打我娘!”
“有完没完!”顾流瓷又猛得将顾流蓉推开,顾流蓉碰在了椅子角上,地上的大花瓶也被打了个粉碎!
“啊呀!我的头上流血了!顾流瓷你要谋杀亲妹啊!”顾流蓉尖叫了起来,顾流瓷看她,她额上不过是被碎片擦了一个小口子。
“你要不要脸!我还没有说你们要谋杀我与流让呢,你那叫伤口啊?不如我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伤口?”顾流瓷也只是想吓唬顾流蓉,她拾起上的碎片,将锋利地一端指向了顾流蓉。
“反了!真是反了!来人呐!给我把这个没规矩的丫头拿了!”老夫人叫着,她身后的婆子上前就要拿顾流瓷,可是,屋里却是银光一闪,等顾流瓷定晴看去时,眼见少如的剑正架在一个婆子的脖子上。
“你这个贱婢!敢在我们顾府动手!不想活了!”顾流蓉叫着。
少如不慌不忙地将怀里的金牌拿了出来:“腾龙密谍办事,杀几个三品以下的官员皇上都不会过问的,更不要说几个没品级的奴才了!”
“你敢——”顾流蓉气势汹汹地,不想又是银光一闪,她便感觉自己头皮一凉,一大缕头发便飘了下来。
“啊——”顾流蓉吓得尖叫起来。
“老夫人,蔑视皇上的金牌可是要杀头的,我这也算给老夫人留面子了。大小姐,我们走吧!”少如收了剑道。
顾流瓷头也不回地往外走,还听老夫人在屋里愤恨地道:“孽障!真是孽障!”
“流蓉!我的儿!你没事吧!老夫人!这大小姐居然让公主府的人欺负我们顾府的小姐,她这不是吃里爬外么!”容姨娘还在叫着。
“行了!你们也散了吧!等老爷回来再说!我老了,没有人将我放在眼里了!”老夫人起身回屋去。
满月看着顾流瓷又在收拾立体书和魔方了,便问:“姑娘,我们不是去安定公主府赏花儿么?带这些东西去作什么?”
“好不容易有了出门的机会,自然是要拿去卖了!现在那些婆子倒是不克扣我们的月例了,因为我们根本就没有月例了!不赚钱,总不能老是吃安定公主的吧?”顾流瓷道。
收拾出了门,顾流瓷没有坐马车,说是为了减肥。府里胆子大的姨娘和婆子们又暗地里嘲笑了她一回,顾流瓷就当不知道。
经过西市时,顾流瓷带着满月到了一处偏僻的地方。
“换衣服,卖书去。”顾流瓷道。
满月很是为难,原来顾流瓷早早出门,又不坐马车,就是为了到西市上卖东西。满月小声道:“可是姑娘,咱们可以换了衣服,但是咱们一说话,不就又露馅了么!咱们可是女子的声音呐!”
顾流瓷将一套粗布衣服套上了,她看向满月,明明是嘴唇没有动,但是却有一个难听的,别扭的男子的声音从她身上发了出来。
满月被吓了一跳,她惊地瞪大了眼睛问:“姑……姑娘……你……刚才是你在说话么!”
顾流瓷冲满月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道:“这叫腹语,就是从肚子里发出来的声音,这可是你家姑娘的秘密,不许对别人说,听到没有?”
“满月当然不会说了!”满月立刻道。
前一世,顾流瓷的腹语说得是极好的,她还以为这一世她又要从头练起,不过另她惊喜的是,这个新身体的底子不错。
在西市上随便找了个位置,顾流瓷将破包袱铺在地上,将两本立体故事书打开:一本是《小蝌蚪找妈妈》,一本是《小兔子乖乖》。两本书一打开,就见书上的荷叶与萝卜小房子一跃而起,小蝌蚪与小兔子也跃然纸上。
虽说早就见过顾流瓷的立体书,但满月再一次看到这精美的成品,她还是惊喜地十指相握道:“呀!姑娘你可真是巧!竟然能做出这样的书来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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