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珺见陈建平已经一张脸涨的通红,双手紧握出青筋迸发。谢珺双眉上扬,嘴角勾起一抹尖刻的嘲讽,“你笑我瘦弱欺我年幼,我今天就在这里向你证明,就算我用脚趾头握刀也远比你这个一星半厨师来的高明一万倍。”
“哪位小姑娘这么有志气,敢叫嚣华燕酒楼大厨……不过我认同你的观点,谁说女子不如男?谁敢小瞧女人,我要他好看。”
一阵略带沙哑的女声从背后传来,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了,来人正是钟家掌舵人梁秋华和她的助理。她穿着一身暗色的旗袍,外面罩住一件狐狸毛的大衣,银丝全部高高地盘在脑后。面部有明显的细纹,一双眼睛却精光熠熠,令人不敢直视。无论是在长相上,还是气质上,钟蔓跟梁秋华有八分相似,简直一个活脱脱年轻版的小梁秋华。
陈建平一看他说的所有的混账话都被梁秋华听去了,脸色一片煞白,吓得大气不敢喘。低着头恨不得在地上找一条缝钻进去。之前一个个附和陈建平的厨师也是一个个屏气凝神,生怕哪里就得罪了这个老太太。
“陈大厨,华燕楼最近的生意如何?”梁秋华言语带笑,似乎一个熟人跟陈建平打着招呼,并没有追究陈建平责任的意思。
陈建平心中一喜,抬起头来立马回答道,“拖老夫人的福,一切还好。”
梁秋华明显对陈建平这个答案不满意,冷笑道,“还不好我自己有眼睛看得出来,你不用奉承我。我刚才听了那个小丫头的话觉得很有意思,要不你们比一比,让我看看华燕楼的水平到底有没有退步?”
陈建平心里七上八下的,本来听到梁秋华前半句话吓个半死,听到后面一句话简直欣喜若狂,他忙不迭地点头附和,“好,比一场就比一场,我也总归要让有些人知道年轻气盛是要吃亏的。”
谢珺耸耸肩,朝钟蔓无奈的笑笑。
梁秋华让助理搬了两张凳子坐在一边,梁秋华面对钟蔓时冷冰冰的,连笑脸都懒得摆了,讽刺道“这个小姑娘是个好的,就是识人不清,被你这个居心不良的女人拐来。到头来被利用完还乐呵着帮你数钱呢。”
钟蔓什么好心情都没了,她下意识地回嘴,“是啊,我是居心不良,不过上梁不正下梁歪,你也彼此彼此吧。”
梁秋华顿时被钟蔓气个半死。
陈建平在一堆山珍海味里最后选中了极品海参,他往谢珺方向孤零零的灶台一瞥,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。
陈建平的小徒弟立马在他面前邀功,“师父,你放心。我除了几根白菜,什么都没留给她,巧妇难为无米之炊,谅她翻不出什么样来。”
而他们口中的谢珺,这边是另一番景色。她见空荡荡的灶台上除了白菜什么都没有,心中有些了然,跑去对面灶台指着桌上堆满的食材,问道,“你们这个可以借给我用吗?”
对方立马拿着鼻孔对她,牛气掰掰道,“不能!这些我们都要用的,你别打扰我们练习了。”
谢珺这时候真的有些无语了,她一声不响地走回自己的位置,望着自己带来的那罐鸡汤,思索了几秒钟,心中便有了想法。
谢珺带来的那罐清汤完全呈现清水状,清澈透底,滋味鲜香。谢珺以老母鸡为主料,添加了鸭、干贝、猪排骨、云腿作为配料熬煮了数个小时,后又经过两次吊清,将杂质和浮油去除,才能呈现出这番清澈见底,微微偏黄的清汤。
谢珺慢悠悠地开始处理白菜,只取最中心的那点黄白色的嫩心,洗净后放入沸水断生,用冷水漂冷后用滚烫的清汤自上淋下,将白菜烫熟,将烫熟的白菜放在汤碗底备用……处理好所有的白菜心,谢珺将清汤倒入汤碗中,将白菜覆没。
这道开水白菜望之,初初不甚起眼,细细看来却是清汤淳淡素雅,白菜色泽嫩绿,嗅之鲜香扑鼻。等这道开水白菜被端到梁秋华面前的时候,遭到了陈建平一番嘲笑,“小丫头,你真拿我当猴耍吗?一道清水煮白菜你竟敢往桌上端?”
梁秋华没有说话,接过助理递过来的筷子,尝了一口陈建平做的红烧海参,吃了一口什么话都没说。又换了双筷子,夹了一口白菜送入嘴里,梁秋华双眉皱了皱,把筷子递给钟蔓示意她尝一口谢珺的清水白菜。
陈建平见梁秋华的前后反应,心中终于舒了一口气,老太太那反应一看就明白了,让钟蔓尝尝看看她带来的什么人,是在打钟蔓的脸呢。
梁秋华见钟蔓似乎瞪大了双眼,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,迟迟一言不发,她叹了口气,朝谢珺点点头,笑道,“菜鲜、汤鲜、色鲜、味鲜,无一不鲜,这道开水白菜不是凡品,实在是只应天上有。”
这对于梁秋华来说,她能说出这样的话,是在算是极高的评价了。
陈建平心里一个咯噔,忙问,“我的呢?”
梁秋华微微一笑,“你的厨艺实在是配不上这些极品海参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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