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范公子当真如此坚决?”二皇子没出声,那小郡主却发话了。
“今日诗会,我姐姐也来了,说不准你见到她,便会喜欢她。”她步履轻轻走到范闲面前“我姐姐,是个好姑娘。”
“天下的好姑娘何其之多,难道我都要喜欢么?”范闲转身“小郡主也是好姑娘。”
范闲抬脚离开,自然没看到身后的林嫣儿缓缓勾起唇,却轻轻摇了摇头。
直至见他走远,林嫣儿才低下身,一改刚才的端庄娴雅,将头枕在李承泽盘起的大腿上,身下淡粉的衣摆堆叠,被压出褶皱。
她像个睡在晚霞里的仙。
“表哥,这范闲倒是个痴情种,不过是见过一面,便念念不忘,非她不娶,连内库财权都不要了。”
“见色起意罢了。”李承泽将一颗葡萄递到她唇边,垂眸凝视她的脸。
“我看他不是看重色相的人。”林嫣儿不赞同道,她张口吞下葡萄,舌尖一顶,极自然地将皮吐在李承泽摊开等待的掌心中。
“如果他喜欢的是姐姐该多好,这样姐姐有了好归宿,作为连襟,表哥也能多出内库财权作为助力。”
“这感情哪由得了人呢?”李承泽喟叹“总有些事情是超出理智,让人舍弃利益,不顾得失。”
他想摸她铺在他腿间的长发,又想到自己手上还沾着葡萄汁水,于是收回了手,拿一旁的湿帕子将每一根手指都擦得干干净净,等手掌干透才落到她的青丝上。
“不过也好,他不娶姐姐,那内库就仍在母亲手中。”林嫣儿睁开眼,柔柔注视着李承泽,眸光潋滟“表哥,我会帮你的。”
“不管他娶不娶婉儿,这范闲非池中之物,还得继续盯着。”李承泽将整个手掌都埋在她的发丝中“我总感觉,这京都迟早要被他翻出些风浪。”
“表哥很喜欢他?”
“这样的人,如果不能为我所用,便是心腹大患。”他微微俯身,凑近她的耳边,声音低哑。“可这《红楼》又确实精彩,让我不忍心杀他。”
“这有何难?”林嫣儿转了下头,两人唇瓣此刻只有离得极近,只要一人稍稍动作便可相贴。
可谁都没有再前一步。
只能感受到气息纠缠,她眨眨眼,面上神情仍是天真柔软“若他真不识好歹,大不了废了武功,再断去双腿,押入暗牢,等写完了《红楼》再杀。”
“表妹。”他眉心一跳,握住了她的手,握得紧紧的,甚至有些颤抖“你的手,不能脏。”
“为了表哥,我做什么都不怕!”她急切想要起身,面上神情隐隐透露着痴狂。
“我知道的,表妹。”李承泽抱紧她“是我怕。”
我怕在这场争斗中,我不是最终的赢家,输尽所有,也护不住你。
所以他已经尽可能地不让她掺和进这些事情里,只希望不要连累了表妹。
可她却要不管不顾地一头扎进来,主动沾染这些泥污。
“表哥,不要自责。”她回抱住他“不是你连累我,是我一开始就躲不过,咱们都是棋子,哪有不入局的道理。”
“没办法的。”她含着泪对他微笑“至少我还能选择自己被放置的位置,想要追随的人,不是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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