义哥把刚得手的,程卫送的那套新衣放到鸡姐的裁缝桌上,道:“哪有互砍那么夸张,这些人就会互相乱传,那几个鲜卑人来挤兑我的摊子,还要抢我的生意,我就跟他们打起来。也就七八个人在打,那帮胡人乘乱来偷我们的桌子,就连同胡人一起揍咯。”鸡姐提起新衣裳,边看边点头,倒是一套好衣裳。“臭小子,刚才官府派人来搜巷子,还好你不在,官吏大人要限我们尽快搬离狗尾巷,说什么这里胡汉和匈奴人混扎,不好管理之类的,总之就是让我们搬,要不就让胡人搬,你也晓得,这狗尾巷咱匈奴人占多数,胡人占少数,凭什么要我们搬?!要搬也是胡人先搬!!”义哥笑道:“鸡姐,听你一口一句咱们,好像你就是匈奴人似的,你可是汉人好吧。”鸡姐提着水壶过来替他倒了一杯冷茶:“什么汉人匈奴人,我看没什么区别,我被汉人驱赶,躲到这里,嫁你们匈奴男人,你们却不承认我是匈奴人。”义哥暗翻个白眼:“你去年已经跟那个匈奴男人和离了!现在你单身,没有匈奴丈夫,何来嫁给匈奴男人这一说!?”鸡姐用手指敲了义哥的后脑勺:“我让你哪壶不开提哪壶!”义哥一口冷茶下肚,无所谓的样子。鸡姐想了想,凑过来道:“儿砸,跟你商量个事儿,我准备下个月和隔壁的老古结婚。”义哥装模做样地打了个哆嗦:“哎呀,别叫这么亲热,掉我一身鸡皮疙瘩,跟叫亲儿砸似的。你和古大叔要结婚可得自己掏钱办酒宴,我没钱。”鸡姐啐道:“死没良心的,枉我收留你们几个这么多年,你一个穷小子能拿出的俩钱,我也不稀罕,你明儿去找你二哥,把我要结婚的事告诉他。”义哥收了笑容,就不说话了。鸡姐又敲了一下他的脑袋:“想什么呢?你这么拼命挣钱,你二哥知道么?”义哥:“……”☆、兰馆灵芝次日,程卫收到家奴来报,据说义哥还穿着昨天那一衣泥巴坑里滚出来的衣裳,好像脸也没有洗,脸上还粘着干掉的泥巴进了城西一家勾拦院。什么?程卫大吃一惊,义哥进了勾拦院,虽然他可以肯定,义哥那一副打扮决不是去找小倌的,也不是去做小倌的,但他一个半大孩子去勾拦院做什么?义哥是从兰馆后门进去的,跟守门的乌龟打了个招呼,别人也认识他,就放他进去了。正值上午,兰馆没有生意,昨晚半醉的气息还未消散,内院各间屋门外地上还撒有酒菜,有的房间还夹着褪下的衣裳,义哥每次过来,走在这过道上,总觉得阴森森的。房门上,都糊着花卉丹青,不同的花卉门牌后,住着同样花名的小倌。义哥来到一间挂着灵芝图案的门前,敲了两下门,里边的人应了,过了许久,才来开门。开门是的位美貌男子,脸上涂着厚重的脂粉,明显还未睡醒,起床气很大:“大清早的敲什么敲?有病啊!?”美貌男子看到是义哥,瞬间恢复清醒。义哥轻唤一声:“二哥。”便走进屋子。这位二哥,排忠,孝,节,义四兄弟,到头来还是我族遗民遭殃。”说毕找出钱袋,递给义哥,说是给鸡姐结婚办酒宴用的。义哥推托不要,说:“这钱留给二哥治病吧,鸡姐的酒宴钱我出。”灵芝瞪眼:“虽然我不是你亲哥,你不是我亲弟,鸡姐也不是咱亲娘,但她毕竟收留了我们,还给了我们汉族户籍。我这身脏病是治不好的,买再多药吃了也没用,我这个做儿砸的,应该尽些孝心。”义哥接过钱袋,还是坐着不走,几次张嘴,好像还想说点什么。灵芝瞧他这作派,问道:“你是遇到什么事了吗?!”义哥点头。“什么事,说给我听。”灵芝虽然穿着女式衣裙,面颊抹有脂粉,说话的声音却是地道男声,也端着二哥的架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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