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太太圆滚滚的身子倒在黎明曜怀里,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,呜嗷呜嗷的哭法倒是让黎明曜耳目一新。曹老爷急得要去把曹太太拉走,被辛夷拦住了。
曹太太一边哭一边骂,把曹家的秘密翻了个一干二净。黎明曜一开始还有些敷衍,觉得听着挺吵的,但是听着听着,八卦之心就按耐不住了,坐在一边拿着手帕子听得津津有味。
原来这曹太太姓姚,是当地一个屠户的女儿。屠户贪财,把她卖给了曹老爷做妾。刚来的时候只有十六岁,曹老爷喜欢她新鲜活泼,性格又爽朗,人又爱玩,每次玩都是花样百出。稍一调教,床上的花样更是层出不穷,可把曹老爷迷的不行。后来,曹老爷的原配太太病故,姚姨娘立刻被扶了正,摇身一变成了正经八百的曹太太。
不过,正房娘子可和姨娘不一样,姚玉珠做了太太,一方面觉得自己出身低微,压不住众人,一方面太清楚曹老爷那老色胚的本性,自己又年纪渐长,色衰爱弛,怕曹老爷变心,所以处处压着曹老爷,不许他去偷香窃玉。爱腥的猫儿怎么可能不吃鱼,千防万防的,曹老爷还是纳了两房美妾。
白姨娘出身名门,姚玉珠在她面前总是自惭形秽,加上白姨娘每次都规规矩矩,虽然自己以前是大家小姐,但是在姚玉珠面前总是执妾礼,一丝都不逾矩,还总是劝曹老爷多照顾照顾太太,别总到自己房里来。曹老爷称赞白姨娘懂事,对她那是宠到了心尖尖儿,什么好的都往她房里送,还总是让姚玉珠多和白姨娘学学,把姚玉珠气的吐血,又找不到白姨娘的错处,只能拿芳姨娘出气。
芳姨娘本是戏班子里的刀马旦,年轻活泼,和姚玉珠年轻的时候很是相似。但是芳姨娘恃宠而骄,觉得自己和姚玉珠不差什么却要低她一头,心理不平衡,所以总是和姚玉珠不对付,事事总想着压他一头,仗着曹老爷的宠爱,没事就给姚玉珠添堵。白姨娘总是劝她不要和太太对着干,芳姨娘什么都听白姨娘的,就这件事,怎么都不肯答应。
“姑娘!你说这个小妖精,仗着自己年轻受宠,不把我这个正房娘子放在眼里!再过两年,生下个一儿半女的,她眼里还能有谁!”姚玉珠拉着黎明曜的手,顺势用黎明曜手上的帕子擦了擦眼泪,把曹老爷吓得胆战心惊的。黎明曜拍了拍她的手,柔声说:“曹太太,你放心,老爷心里还是有你的。你是正房娘子,家里的主心骨,什么不是你的,就是这两个妾,也是你的手下,老爷再宠,她们也得对你执妾礼。你想想,她们的月银谁在发,曹家的账谁在管,曹老爷有了正事,找谁商量?”
姚玉珠被问的一愣,一时间都忘了哭。黎明曜顺势把手里那块湿帕子扔在一边,又拿了一块,给曹太太擦擦眼泪,说:“曹老爷对你还是有恩有义的,你自己也要立得起来,坐好自己正房娘子的位置。你不是羡慕白姨娘吗,那就去她那里多走动走动,羡慕什么学什么。你看人家芳姨娘,天天缠着白姨娘学这学那,你也不能落后不是。”
姚玉珠一拍桌子,大声说:“对啊!那个小贱蹄子天天学那些文邹邹的玩意把老爷迷的神魂颠倒的,我为什么不能去学!我现在就去!”说着,居然拉着黎明曜就要往白姨娘那里跑。
曹老爷再也看不下去了,站起来一把拽过姚玉珠的手,呵斥道:“你闹够了没!小姐被你搞得到现在早饭还没吃完,你还要闹哪出!”黎明曜赶紧制止曹老爷,说:“有事回屋说去,大庭广众之下,对自己的正妻没一点尊重,哪里像个老爷的样子!到时候让人嘲笑曹家没规矩,你曹老爷的面子往哪里搁!”曹老爷见黎明曜开口了,登时偃旗息鼓,不敢再说一句。
黎明曜拉着姚玉珠说:“也不急在这一时。你看我这脸肿得,吃饭又慢。等我吃好饭,上好药,咱们一起去,好不好?”姚玉珠点头如啄米地说“好”,突然意识到黎明曜的脸是被她自己一巴掌扇成这样的,不好意思地“嘿嘿”一笑,挠了挠头说:“姑娘,不好意思,你……你罚我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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