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本少主知道的也就这些了,谢师弟,龙族为修真所不容,祁尊者身败名裂,本少主只能劝你放下。”莫小笙怜悯地看了一眼谢星尘。谢星尘没说话,眼尾带出一行泪,泛着红,看起来伤心极了。莫小笙:“谢师弟,你也不要太伤心,本少主一定会给你介绍道侣的,本少主向来说到做到。”谢星尘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,扶着矮石,边咳边道,“师兄,我没难过,就是被干果噎到了。”莫小笙看向地面上,他咳出的那小片干果,“……”好吧,确实是他这个少主自作多情了。血海深仇片刻后,萧义和赶到,经过莫小笙身边说了什么,便撤到不远处,背过两人站着。留给俩人足够的道别空间。天下宴席总有散的时候,该和萧义和回宗了。莫小笙站起身,“要是没钱了,一定要来找本少主,本少主别的没有,但有钱。”谢星尘点头,“多谢,莫师兄,往后保重。”林中光影移动,谢星尘站在原地,看着两人并行而去的背影,随着距离的拉远,而渐渐模糊。“师尊,你可以出来了。”“……”“师尊?”谢星尘又唤了两声。袖中这才有了动静,祁寒之化回人形,周遭暖意消散,他蹙了下眉,随即道,“怎么了?”夕阳一点点消失在山后,谢星尘问道:“师尊,我们去哪?”祁寒之牵着他的手,反问:“乖徒想去哪?”“去弟子家吧。”自从得知谢琳琅成傀儡,他内心复杂,但这么个姑娘死的不明不白,原主亲爹亲娘大概还不知道此事。总要有人去告知,好让那两个老人有个准备。祁寒之自是不知道他心里的那些弯弯绕绕,反正谢星尘在哪,他也在哪。“好。”夕阳落在一地,照着两个身影。树影婆娑,穿堂风席卷而来,树枝摇晃得更加厉害,在黑夜中恍如鬼魅。巡夜弟子埋头匆匆经过不夜司,不敢停留,生怕沾染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。树枝扑打在窗上,响个不停。屋内的余古意烦闷得很,他一挥袖,树枝折断,再也没法扑打在窗上,骤然安静下来。他慢慢走向中央,走向那个身上栓满各种铁链的男人。男人一袭雪白衣衫,却是血染透彻,连周围小片的地面都是血渍。若是仔细看,能发现他,身上被钉上了不知多少根血钉,每一钉都嵌进骨缝。其中痛楚非常人所能忍受。祁寒之却一声没吭,甚至还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。“祁寒之,你还不招?本长老还有各种手段。”眉间冷意顺着滑落眼底,他看向余古意,冷笑:“想让本尊招出什么,夸你蠢?”余古意气得脸绿,但咬牙忍住了,他答应过掌门,要留祁寒之一命到六大宗门问审日。他心里的恨意加着怒火,燃烧着理智。多少年了,满门被龙族杀害的残酷景象,至今仍印在脑海中。每每午夜梦回,他都恨不得掘出那些可恨龙族的尸骨,挫骨扬灰!“本尊是掘了你祖坟吗?为什么这么盯着?”祁寒之好奇。先前余古意的讨厌他,只是单纯的是讨厌他的为人,而这回,他的厌恶却夹杂复杂情绪,祁寒之感受的出来。“余家满门上下百来人口,一夜之间,女子尽数被抓走,男子皆死于你龙族手下!”余古意近乎歇斯底里,多年来无处宣泄的怨恨,终于找到发泄口,便一股脑地倒出来。“尸横遍野,血流成河,那场景本长老至今忘不了!”祁寒之冷冷看他,毫不留情地反问道:“是本尊做的吗?”他是龙族,但并不代表所有龙族。屠人满门的事是他同类会干的事,但是不代表他也会干。余古意找不到报复对象,便想把所有罪责推到他身上,真是蠢得可以。余古意一时气上头,所有怨恨都发泄在了祁寒之身上。平日里教导弟子,遇事要沉着冷静,可当他自己真正遇上了,却没能够做出冷静的表率。祁寒之这句话,无疑是一泼冷水,从头浇到脚,他冷静了下来。“不是。”余古意深深吐出一口浊气,缓和起伏的心绪,接着,转身踏步走了出去。可怜可怜收回分神,祁寒之冷笑一声。谢星尘边走边抬头,问:“师尊,你笑什么?”“笑某人又蠢又可笑,仇人在世时,手无缚鸡之力,大仇无法得报。可等他有了能力,仇家却死了。”“现在,只会将转移仇恨到本尊身上,好宣泄多年压抑的怨恨。”“愚不可及。”祁寒之冷血,从来不会给予除谢星尘外任何人怜悯,对他人苦痛只会嘲笑,是典型恶毒的反派。谢星尘想知道哪个倒霉蛋被师尊嘲了,问道:“某人是……?”“余古意。”祁寒之轻飘飘道。谢星尘脑子顿时宕机了下,转了转,又恢复过来了,回顾祁寒之方才说的话,猜到余古意的经历。他慨然,“余长老也是可怜。”“他可怜?为师不比他更可怜?”祁寒之反问。“为师满族被灭,他只是满门,而今为师却还要东躲西藏,他又有何资格可怜?”谢星尘:“师尊,话不能这么说,这个世界上,谁都有可怜之处。”他想了想,这个世界的所有人,不都是天道的玩物?比如他自己,天道让他来,他便不得不来。祁寒之偏执:“你可怜他,为何不可怜为师?”拜托,我怎么不可怜你了?谢星尘委屈极了。听到祁寒之被抓消息,真正担心他的只有他谢星尘一人,所有人都在叫好,劝他与祁寒之分开。谢星尘叹气,善解人意道:“弟子这辈子,最可怜的就是师尊了。”祁寒之听到想听的答案,笑意浸染眼底,轻声道,“为师也会可怜你。”谢星尘隐约觉得这话不对,但没多想,走向原主爹娘居住的府邸。天空泛灰,朦胧的烟雨笼罩整条街。街道上湿漉漉的,苔藓从石砖缝隙悄然滋生,藏在阴湿处。谢星尘依着原主记忆,和祁寒之走进谢家。谢家里面和外面一致,一股落寞世家之气铺面而来,房梁上的蜘蛛网,老鼠的吱吱声,纤毫毕现。祁寒之收好伞,看到这幅景象不由得皱眉,着实看不下去,掐个清尘诀,却被谢星尘摁了下去。祁寒之抬眸,见他情绪不对,担忧道:“怎么了?”谢星尘身形抖动,咬着下唇,唇被齿贝压出痕来,强装无事。“没事,师尊,就是弟子脑袋有些涨。”谢星尘压着声,却压不住其中的痛苦,声音轻如雨丝。进入谢家,一直有个声音在撕扯着他的大脑,大概率是原主,那声音多种多样,有悲伤的,有痛苦的,有绝望的……悲戚的可怕。但谢星尘却听不清,难受。祁寒之看他也不是没事的样子,有些怒意,更多的是担忧与害怕,“还说没事。”他探指,贴在谢星尘眉心,源源不断的灵力从中涌入,却被排挤在外,始终到达不了脑中。祁寒之蹙眉,愣愣地收回手,怔然地盯着手指。没用?怎么会没用?来不及怀疑,他指尖凝聚成刀锋,对准自己胸口便刺下去,心头血便渗透白衣,是浓稠的黑色。祁寒之将心头血,灌给谢星尘喝。他厌恶他的心头血,厌恶至极。龙族心头血又黑又脏,仿佛时刻在提醒着自己,他也是阴沟里又脏又臭的恶虫。若非不得已为之,他不会让谢星尘看到,实在太丑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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