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东序手指在空中勾动着,他人眼中无形的命运在他的指腹间交错着。
连接在他身上的那根命运丝线,竟然在不断地消散。
“……”陆东序抿着嘴唇,幽深的瞳孔变得愈发骇人。
鸭嘴神和兔子神对视一眼,突然鸭嘴神伸出手,掌心上放着一个纽扣般的金属片。
鸭嘴神轻声说道:“这是八卦龟给我们的磁扣,更够感应到另一位的存在。”
在沈玉衡进入桃花源前,鸭嘴神趁着拽沈玉衡袖口时,将另一个贴在了上面。
陆东序接过纽扣的同时,把两块星石放到鸭嘴神的掌心,微微点头:“多谢。”
————
沈玉衡被拽到了特殊的领域中,他看着纯白一片的天地,有些无奈的揉了揉眼睛。
“太刺眼了吗?”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,随着话语的展开,对方的声音也愈发的近了。
周遭的光亮像是台灯般,逐渐被人调到暗淡。
沈玉衡睁开眼睛,在一圈圈光影中,看见了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。
虽然有些人评价沈玉衡乖巧时美的如同天使,然而他本身的神性却并不算多。
面前的这个“人”,却仿佛在散发着神明的光晕。
沈玉衡歪歪头,掐着的嗓音变得更加甜软:“漂亮哥哥,你是谁啊?”
“我就是你。”白发金眸的人站在沈玉衡的面前,他的瞳孔就像是黄金打磨出来的奢饰品,眼眸流转间光影溢彩。
“最初的你。”
白发金眸的神明思索片刻,轻声说道:“你可以叫我一号。”
“你不叫沈玉衡?”沈玉衡手指点着自己的脸,笑眯眯的开口:“反正脸都一样了,名字相同也可以啊。”
一号摇摇头,眼神如平静湖水,却又能从中窥探出三分落寞:“那个名字……不属于我。”
沈玉衡直接盘腿坐下,点了点自己面前的地面,饶有兴致的开口:“既然要讲故事,就坐下来吧。”
祂似乎有些迟疑,片刻后才抬起手臂,把自己到脚踝处的长发拨弄到一旁,动作略显青涩的盘腿坐下。
“很久……没有坐下了。”祂缓缓笑了起来,左脸颊上也有一个浅浅的梨涡,不过很快祂的笑意就消失了。
“我一直在这里行走。”一号温声开口,明明同样精致矜贵的脸上,却带着蕴含死气的平静温和:“独自一人,走了不知道多久。”
祂抬起手,两人的中间浮现出一面水镜,在里面有各异的泡沫摇晃着。
“这里,就是不同的世界。”一号屈指拨弄一下,其中一个泡沫开始分裂。
沈玉衡眉头微微皱起,听着一号为他讲解世界与神界的关系。
不同的世界就像是泡沫,随着交错碰撞,出现更多新的世界。
而神界就是凌驾于泡沫之上的那只手。
无论是捏碎泡沫,还是打击晃动出更多的泡沫,这都由神明掌控。
然而有一位神明,却诞生在了泡沫之中。
与大批量的生灵有了因果纠缠,曾经纯净洁白的灵魂染上了人类的色彩。
“我被因果缠绕,却又从中获得了因果的力量。”
沈玉衡点点头,对这些的兴趣不大,直接提问道:“所以你和陆东序是怎么认识的?”
一号神色有些恍惚,沉思了许久,才有些迟疑的开口:“我不知道,等我发现的时候,他就已经在我身后了。”
“我原本以为他是想杀我。”一号抿了下嘴唇,指尖更是下意识的勾着自己的发丝。
沈玉衡晃动一下身体,靠近了一号,“打起来了?”
“嗯。”一号矜贵的点头,最后看着沈玉衡的脸,带着笑意的开口:“我赢了。”
“你知道的,他没有我们力气大。”
“确实。”沈玉衡想了一下,手指微微张开,做了一个抓的动作:“很容易就能按下去。”
一号和沈玉衡相视一笑。
一号嗓音轻柔,将祂和最初陆东序的故事娓娓道来:“等做过以后,我们稀里糊涂就在一起了。”
“他陪我行走于各个世界收集因果,我陪他去新生世界布置星辰。”
“可惜……一切都结束的太快。”一号的眼里第一次出现强烈的情绪波动,原本被调暗的天地再次变成了耀眼的惨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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