普希城很早前就恢复运作,罗勒将琐事处理的很好,当林莘看到普希城设立的魔法学院,忍不住进去转了一圈。
学院里都是没长大的孩子,林莘看过那一张张活泼的脸,赶在讲师询问前离开。
“罗勒做的很好,这儿氛围不错。”林莘感叹着。
欧内斯没有回应,事实上,自从他来到普希城后,整个人就沉默了许多。
“现在要去吗?”林莘看向欧内斯。
他们在普希城已经待了三天。
欧内斯面具下的神情隐晦,林莘却感觉到那双眼睛的波动。
他在压抑自己的情绪。
欧内斯不想被人认出来,只能使用法术或面具,但林莘更想让他自在一点,因为没有人想躲在面具下过一辈子。
这一次,林莘没有开口劝解。
他尊重欧内斯的决定。
两人坐在中心广场的喷泉上看了一上午,就在林莘以为他不会回应时,欧内斯却说话了。
“走吧。”
他们来到郊外的墓园,这里被罗勒特意围起来,里面只设有阿贝和萨菲罗的墓碑,旁边种上了一大圈白色的花,看起来十分圣洁。
林莘和欧内斯走到两人的碑前,向他们献上花束。
“恐惧神消失,以后不再有神灵出现,你们为此付出了生命,今后将受到所有人无尽的祝福。”林莘严肃道。
潘西一世已经将两人的名字计入英雄册中,不久后将会公示在伊沙王城的中心广场。
如果他们仍在世,现在肯定会相约酒馆,连着喝上几天几夜,狂欢到底。
不久,平原上掀起一阵清风,洁白的花瓣洒到青草上,传来一股馥郁清香。
欧内斯的声音随着风响起,轻的不可思议。
“抱歉,我没能完成承诺。”
在很早以前,林莘跟他们关系最好的时候,几乎熟知每人特点。
阿贝没有很大的目标,但希望跟随欧内斯行动。
而萨菲罗则打算攒些钱到乡下找一个拥有浅色眼睛的姑娘结婚生子。
“地下是寒冷的世界,我不能想象那种温度。”
欧内斯的声音喑哑而苦涩,让林莘有些心疼。
他差点没能走出地狱…
“欧内斯,但你保护了薇薇安和尼尔。”林莘靠近了点,主动牵起他的手。
“我也站在这儿,我们都是你的家人。”
欧内斯身体僵硬,呼吸停滞了一瞬,下一秒,林莘张开双臂,主动抱住欧内斯。
像是一片飘零的落叶找到归宿,欧内斯像是抓紧纤绳的落水者,紧紧环住林莘。
“薇薇安和尼尔在下周举办婚礼,到时候一起去吧。”
“嗯。”
欧内斯点了点头。
“这段时间,你过得开心吗?”林莘忽然问道。
“我感受到了宁静。”欧内斯沉沉呼出一口气,“这是我追求的生活。”
远离杀戮,远离血腥,早上能从床上醒来看到太阳,夜晚坐在石头上凝望月亮,像是所有早归晚出的人一样心怀感恩,珍惜当下,展望未来。
在这平静的生活里,他终于感受到世界的美好。
每个生命都具有独一无二的意义,即便是他,也是独立的存在。
“我很高兴你能这么说。”林莘故作轻松的开口,拍了几下欧内斯的肩膀,“这证明你从痛苦里走出来了。”
欧内斯闭了闭眼,恍惚之中,他仿佛看到另一个自己站在树荫下。
那人浑身沾满鲜血,一张脸被血肉覆盖,看不出本来面貌,两人对视间,他似乎笑了一下,转身离开了。
欧内斯心中的大石落地,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轻松。
大片的阳光落下来,争先恐后的钻入他的身体,欧内斯沐浴在这温暖的光里,竟然有种春天般的轻盈。
是时候告别过去了。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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