扎崩:&ldo;次仁多吉,你对&lso;误战‐‐免于处分&rso;的结论,有什么看法?你说老实话!&rdo;
次仁多吉,腼腆憨厚,说话前先向人笑笑。但在众人目光的逼视下,他也无法回避了。于是,他很诚恳地说:&ldo;我的汉语本来就说的不好。&lso;误战&rso;的意思我也不全理解,据大家说就是&lso;不是故意的&rso;我觉得要看看当时的情况。当时只有许大夫一个人说是&lso;叛匪&rso;,我看清楚人家穿解放军的服装,我说&lso;是解放军!&rso;还没来得及说第二句话,他就开枪了。没有请示,没有队长发话,他随便开枪。我就不明白,他&lso;误&rso;在了什么地方,我既然能看清,他眼睛没毛病也能看清。我告诉他说:&lso;是解放军!&rso;这既是纠正他又是提醒他。他如果真的没看清,为什么不好好看看?为什么不先请示就急不可耐地先动手?而且他开枪后,对方立即还击,他又为什么不打第二枪?既然他认定是&lso;叛匪&rso;就该连打下去才对……对这些,在总结时许大夫一句都不作解释……
所以,我至今也不明白,所谓&lso;误战&rso;到底是咋回事!小分队内,就有人认为是故意&lso;报复!&rso;我也不知真假,只觉得糊里糊涂的……&rdo;
扎崩严肃地说道:&ldo;你已经说的很清楚了!对此事的看法,县委内部意见也有分歧吗……现在说来,只不过是县委的一次结论而已。而且在现有六名常委中,这只是两名常委的意见罢了,说白了,这不一定能代表全体县委委员的意见……&rdo;
表面上装作没事人一样的吴魅,实际上他却在用心默记着别人的讲话。
就在此时,机要员阮萍把门推开了,她站在门外,用尖尖的音儿叫道:&ldo;小吴!武主任叫你去一下。&rdo;
人们把目光一下都注视到吴魅身上。不知谁开了句玩笑:&ldo;啊?这里还藏着一个特务呀!&rdo;
轰一声,人们笑开了……
阮萍叫道:&ldo;不准胡说!谁是特务?&rdo;
政工组长汪彤,此刻也未闲着。他正在苗师傅的缝纫部悠闲着。一个叫小卓尕的藏族女缝纫工,开玩笑惯了的。看见汪彤在缝纫部这走走,那转转的。哈哈笑着叫道:&ldo;汪组长,你过来!我问你,许贵胄的事。你们处理咋样了?&rdo;
苗师傅一听,心里先叫道:&ldo;哪壶不开提哪壶!&rdo;但嘴上并不拦她,只偷着笑。
&ldo;你们还没听说吗?县委已经做出决定,是&lso;误战&rso;,许大夫检讨好,承认错了,免于处分。&rdo;汪彤轻描淡写地回答着。
&ldo;哎呀呀!你们是怎么搞的?人家卜桂玉谈恋爱你管的那么严,逼的人家跳井!这许贵胄打死解放军,就说一句&lso;检讨好&rso;就没事了!这是为什么?难道你们有偏向……&rdo;
&ldo;他不是故意的!这与谈恋爱也不是一回事,不要扯在一块说。&rdo;汪彤已经没法多作解释。
小卓尕一句不让,不依不饶:&ldo;汪大组长!比较起来看,你们对一般群众抓的严的狠,但对许贵胄就因为他是个高级大夫,你们就放了他,这不是一般宽严的问题,该不是包庇吧!&rdo;
&ldo;你这个同志,怎么这样说话……&rdo;
&ldo;小卓尕!……&rdo;
苗师傅抑制不住从内心发出的笑意,随便叫了一声,算作阻拦与批评他的部下,意在给汪组长一点面子。
汪彤再也没有一点站脚的地方。低着头默默地走了出去。
小卓尕学着电影上的动作,用手压在嘴唇上,向汪彤身后连打了两个飞吻,引起满堂的哄笑。
时至下午。
柳卫东的身旁,只有汪彤、武权两个人。他们一时都没话可说。
显然,是关于许贵胄的结论受到群众强烈反对的事,汪彤、武权等人都已向柳卫东汇报过了。
现在三个人都在想着一个问题:
群众为什么无视县委的结论和决定。那么多群众心怀气愤,他们只认一个死理:&ldo;擅自开枪,致死人命,应当追究责任。&rdo;这到底该怎么办?
汪彤首先打破沉默:&ldo;这样下去恐怕不是事……&rdo;
武权不以为然地看看汪彤,把脖子一扭:&ldo;那也不能退却,难道叫县委重新下结论不成?&rdo;
汪彤:&ldo;你没明白我的话,我不是这个意思!&rdo;
柳卫东也不耐烦地插话:&ldo;该做的我们都做了。那你倒说说,此外,我们还能做些什么?&rdo;
汪彤:&ldo;问题是处理完了,但缺少一个环节‐‐必要的善后工作。&rdo;
武权嘿嘿一笑道:&ldo;什么善后工作?怎么做?你能把群众的嘴一个一个都堵起来!简直是笑话!抽像的话好说,具体的事难做,还是一个人一个人地去做你的思想工作去吧!&rdo;
&ldo;别瞎打岔!听他说下去!&rdo;柳卫东好像听出点眉目来。
&ldo;说到堵群众的嘴,说句不好听的话,还真得堵一堵!群众的嘴在干什么?在造舆论!在希望翻案!如果想办法绝了他们这种&lso;希望&rso;,造成难以挽回的既成事实……&rdo;汪彤阴险地点点头。
柳卫东:&ldo;是这么个理!再详细说下去……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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