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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章（第1页）

夏桀大怒，下令将黄图焚毁，对关龙逄说：&ldo;你最好少干预我的事，否则你会死得很难看。&rdo;关龙逄还是喋喋不休，站在朝堂上轰也不走，夏桀只好请他住进监狱。关龙逄在监狱里还是闹哄，寻死觅活，不依不饶。夏桀被他气坏了，只好成全他，斩首了事，然后警告朝臣们说：&ldo;今后有再象关龙逄这样的人来进言，一律杀头。&rdo;于是言路断塞，贤臣绝迹。

而这时的时光，已是公元前1600年左右。

24、商汤

商汤，我们叫他汤先生，在我的想象中，是一个梳着矮髻的短个子中年人，矮髻是东夷人的典型发型。商汤的商族，祖宗据说是山东大地上的一只燕子。

汤先生有时候坐在高高的大树下面，和旁人一起回忆自己的燕子祖爷爷。这只传说中的燕子，给了商族人很多启示，比如汤先生就养成了含球的习惯，他把小石球含在嘴里，鼓腹而游，自得其乐，仿佛变成了那只衔着鸟蛋的燕子，虽然这显著地损害了他的牙齿。汤先生说：&ldo;我死以后，也要把石球含在嘴里。&rdo;后来，死者含石的习俗从东夷扩展到全国。后来的人含玉，而所谓玉，不过是一种光泽特殊的石头罢了。

汤先生坐在一颗大树下，嘴里含着石球，脑袋顶上是商人流行的平顶冠‐‐有点像现代的护士帽子。他上身穿着交领右腋下开襟的短衣，下面没有穿裤子（裤子是到了战国以后才逐渐有的）。汤先生的下身穿的是类似后世的旗袍，前后两片。为避免腿部寒冷，还用布条缠绕小腿，仿佛八路军的绑腿（这是未来裤子的雏形）。汤先生的脚下是一双葛藤皮编成的鞋子，尖头高高翘着，十分花哨。他的下巴按照商人的习俗，刮的一干二净。汤先生觉得留长胡子不好，胡子太长了妨碍行动，系鞋带老把胡子也系进去。

商汤对自己的高级参谋伊尹，直舒胸臆道：&ldo;我听说，中原的夏桀荒淫暴虐。我早就准备好了率领商族勇士为夏桀收尸。我平时轻赋薄敛，利用田猎机会，训练武士。我想挥动这些虎狼之士，与夏桀会猎于中原。&rdo;

&ldo;眼下进攻夏桀，我看时机未到。&rdo;伊尹提醒说，&ldo;通过我的观察，夏桀虽然无道，但作为大禹的后代，是天下的共主，在诸侯中仍有威信。我们只有区区七十里的地盘，地狭人稀，好像一盆鲫鱼瓜子，做不出什么大宴的。&rdo;

&ldo;那您的意思呢？&rdo;

&ldo;我们必须寻找更多的鱼，才能凑足一盘菜。附近的&lso;有莘氏&rso;，就是一条大鲨鱼，地肥人悍，武力冲天，四邻为之侧目，就在我们北面。他们的女孩，味道也好极了。如果您能跟他们攀上亲家，有了这娘家支持，就陡然阔了。&rdo;

&ldo;可是，我跟她不认识，没有感情啊。&rdo;

&ldo;我认为，感情是可以培养的。每个成功男人的背后，都有一个家境殷实的女人。这一点你不知道吗？&rdo;

汤先生想了想，取出嘴里圆滑湿润的石球，傻傻地捏了一会，又放回去说：&ldo;那好吧，我就豁出我自己吧。&rdo;

在中国古代，婚姻是家族的行为，而不是当事人的行为。家族掌门人出于政治目的、经济目的、扩大家族势力目的而结婚，是其义不容辞的责任。

当夏日的夜晚，满天里沉碧一色，一颗小星，缀在月华波纹的外圈。汤先生和有莘氏的公主结婚了。房间里黑乎乎的，含有松树脂的木条点着摇曳的火光。他们俩互相没什么话好讲，就一起抬头，望着天顶的星星（因当时房子多在房顶开窗，固可以望见）。他们看见明月洗尽了满天的铅华，鲫鱼瓜子获得了强大鲨鱼的联盟。

25、葛伯

商汤想进攻华夏，第一个障碍就是河南西部的葛国，挡在商汤与夏桀之间。汤先生觉得有必要颠覆这个小国，以方便染指中原，于是派出核查人员到葛国转了一圈，没有发现大规模杀伤武器，倒是看见国君&ldo;葛伯&rdo;是个好吃懒做的无神论者，不喜欢祭祀。因为祭祀需要烧掉埋掉大牛大羊，他舍不得。汤先生以此为口实，派人说：&ldo;贵国不敬上帝，长期拖欠缴给天神的会员费，我们特来问问为什么？&rdo;

葛伯正在啃羊腿，学名叫做炙羊腿：把羊肉串起来，架在火上烤，一边往上涂调料，以免烤糊了，这就是炙，做法类似现在的烤鸭。当时炙品有炙牛肉、炙羊肉、炙猪肉、炙雉、炙兔、炙鹑等等。把鲜嫩的牛羊鹿麋肉切成薄片，用调料浸了生吃也不错，类似日本人的生吃鱼片‐‐这叫做脍。这就是所谓的&ldo;脍炙人口&rdo;。

葛伯放下肉碗，说：&ldo;我们这个地方不产牛羊，好不容易有几只也被我吃了，哪有富余祭祀天神？&rdo;

祭祀天神要求用纯一色的牛、羊、犬、豕，确实不好置办。汤先生就派人送了肥大的牛羊给葛伯去。结果葛伯把这群牛羊全都自己吃了，天神还是饿着肚子。

&ldo;您怎么还没有祭祀啊！&rdo;汤的外交人员大惑不解。

葛伯又推脱说：&ldo;我们不是不懂得祭祀的重要，只是每次祭祀除了牛羊还得具办酒食。我们田中大旱，种不出粮食来，哪有酒食给天神？&rdo;

汤就派出一批商族劳动力前往葛地助农，商族老人小孩们往地头送饭。葛伯的老百姓觉得，等着庄稼长出来太漫长，现成就有饭在眼前，干脆先抢饭来吃了罢。于是冲上去要盒饭。一个送饭小孩坚持原则，反抗抢劫，说：&ldo;现在没有饭卡不给饭。&rdo;对方就急了，抡起石块把小孩砍死了。小孩临闭眼还攥着沾满了鲜血的盒饭。这个暴行激起了商族上下的愤慨，汤先生不失时机地组织起他的武装，成功地把葛国灭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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