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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5章（第1页）

&ldo;你们在这儿干什么？&rdo;我们只顾着看前面了，背后什么时候站着一个人我们都不知道，一嗓子吓了我们一跳。&ldo;我们……我们休息，休息。&rdo;那人五十多岁，扛着锄头。这个时候，大兰和为子拎着死鸡跑了回来，那人一见大兰手上的死鸡，顿时就明白了。&ldo;公鸡就一只，你们把它弄死了，谁踩蛋啊？&rdo;&ldo;踩蛋？&rdo;&ldo;就是跟母鸡干那事儿。&rdo;大兰小声解释说。&ldo;你们是不是饿了，看你们一个个瘦的。&rdo;&ldo;大叔，我们偷鸡是不对，要不我们赔给你钱吧？&rdo;&ldo;钱？这个地方要钱有什么用？&rdo;&ldo;大叔，我们一个多月没吃什么东西了，净吃耗子和虫子了。&rdo;大叔上下打量着我们几个。我知道，当时我们一定很狼狈，一个多月牙没刷过，脸没洗过，衣服脏兮兮的。&ldo;走吧，到我家去。&rdo;&ldo;大叔，这鸡还给你，你家我们就不去了。&rdo;&ldo;走吧，看你们这些孩子弄的，看着怪可怜的，让我老婆给你们做点饭吃。&rdo;我们几个人你看看我，我看看你，最后都看着我，&ldo;你们谁身上带钱了？&rdo;大家都摇头。&ldo;大叔，我们出来训练，没带钱，这鸡没法赔你了。&rdo;也许是实话更容易打动人，那位大叔笑笑：&ldo;算了，一只鸡不算什么，走吧！&rdo;我们几个跟着他就进了村子。大兰一个劲地捅咕我：&ldo;组长，这鸡扔不扔啊？&rdo;

大叔家是一个低矮的草房子，进门的时候都需要低头，地面都是石头拼的，但是小屋很干净。屋里大锅冒着热气，一位身材矮小的大娘正拿着水瓢往锅里倒水。&ldo;来人了。&rdo;大叔招呼了一声，大娘回过头，看了看我们，又看了看大兰手里的死鸡。&ldo;鸡怎么死了？&rdo;我刚想解释，大叔却抢先说：&ldo;被狗咬的。&rdo;&ldo;哦，我就说老王家的那只狗疯了，谁都不信，不行，我一会儿就找他家赔我的鸡去。&rdo;&ldo;算了，一只鸡找什么找。赶紧做点吃的，这些兵孩子饿坏了。&rdo;&ldo;好，可是做什么啊，家里什么都没有。&rdo;&ldo;你把那鸡炖了吧。&rdo;&ldo;鸡炖了，我还怎么找老王家啊。&rdo;&ldo;都说了别找了，赶紧做饭。&rdo;说着把我们都让到屋里。张振鹤指指房梁上的燕子窝说：&ldo;燕子住屋里？&rdo;&ldo;是啊，这一家都住了好几十年了，每年它们都回来，这不，刚走没几天。&rdo;我才注意到，在墙上有几个相框，里边都是一些黑白照片。&ldo;大叔，你也当过兵？&rdo;&ldo;哦，那都多少年的事了。&rdo;大叔一边卷烟一边说。&ldo;大叔，我能卷一根你的烟吗？&rdo;&ldo;会卷吗？&rdo;大叔把烟盒子递给我们。装模作样地卷了一支，结果一点上，那烟很呛，我们根本就抽不了。

大叔不太爱说话，坐在那里抽着旱烟，我有点着急，因为这样耗下去，我们和其他组到达的时间差距就太大了。我不住地看表，&ldo;不急，不急，吃完饭再走。&rdo;急也不走，因为已经闻到了鸡肉的香味了。

当几大碗鸡肉端上来的时候，我们已经是口水飞溅了，顾不得什么形象了，风卷残云一般，将鸡肉扫荡一空，老两口坐在一边看着，大娘说：&ldo;看把这些孩子饿的，咱家铁蛋要是还活着，跟他们差不多一样大。&rdo;我擦擦嘴上的油问道：&ldo;大叔，他是怎么死的？&rdo;&ldo;别提了，这里的地不好种，那年又闹旱灾，家家都没吃的，结果我们家铁蛋就去偷人家的鸡，从篱笆墙上掉下来，摔死了。&rdo;&ldo;啊？篱笆才多高啊。&rdo;&ldo;那时候，铁蛋才六岁……&rdo;

大家总算吃完了，却找不到理由走。因为无以回报，最后我硬着头皮站起来说：&ldo;大叔，我们还要赶路，回去晚了要挨批的。&rdo;&ldo;你们要去哪儿？&rdo;&ldo;回部队。&rdo;&ldo;这里哪有部队啊，我怎么不知道。&rdo;&ldo;新建的，还有七八十公里呢。&rdo;&ldo;这样，你们等我一会儿。&rdo;说着大叔就出去了，&ldo;还等什么啊，都几点了，赶紧走吧。&rdo;时间的确是来不及了，正当我们准备道别的时候，听见大叔站在院子里喊：&ldo;出来吧！&rdo;大家一看，都乐了。只见大叔拉着一辆驴车站在门口。

我们几个挤在小小的驴车上，驴倒没说什么，但是明显超载了。大叔猛力地抽打着驴屁股，小毛驴一路狂颠，我们几个紧紧地抓着车板。

&ldo;这车上什么味儿啊？&rdo;为子问。

&ldo;哦，刚拉过马粪，看你们又着急，也没扫扫。&rdo;大叔一边赶车一边说。

&ldo;拉过大粪啊，那现在车上没粪了吧。&rdo;

&ldo;有车坐就行了，还要求那么高干什么。&rdo;张振鹤把背包从车上背到肩膀上说。小驴车的行进速度比我们肯定是要快多了，可是跑了快两个小时，我发现方向有点偏离，我急忙对了一下太阳的位置。&ldo;大叔，停下吧。&rdo;大叔拉住缰绳回头问道：&ldo;怎么了？&rdo;&ldo;我们好像走错方向了。&rdo;的确眼前的路已经径直向东边去了。&ldo;不是又走错了吧！&rdo;朱海跳下车。&ldo;好了，大叔，谢谢你送我们。路不对了，我们得自己走了。&rdo;&ldo;那好吧！我就送到这儿吧。&rdo;&ldo;谢谢你大叔。&rdo;&ldo;哎呀，别见外了，我回去了。&rdo;我们看着大叔的驴车消失在他回家的路上，&ldo;大叔人真好，我真想叫声&lso;爹&rso;。&rdo;大兰看着驴车远去的方向感慨着。我们重新背上背包踏上回基地的路。我们及时修正方向，向着东南方向走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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