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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1章（第1页）

&ldo;郎队长，我们什么时候有假回家？&rdo;

&ldo;两年后。&rdo;

&ldo;两年？七百多天……&rdo;

这一天，跑完十公里回来，我坐在小马架凳上，拿着王佳的照片端详着。邵年走过来说：&ldo;这天天看，不怕煳巴了。&rdo;&ldo;什么话，我眼睛有火吗？&rdo;他呵呵一笑走了。但是我感觉这笑特别奇怪，具体的说不上来。晚上临睡前，我抓紧时间给王佳写信，那边连野穿着裤衩子上蹿下跳跟别人打闹着。我们这一层东北人占大多数，什么延边的，本溪的，鹤岗的。

&ldo;赵博，我听说咱们这批兵都是四年的。&rdo;&ldo;是啊，来了不就说了吗？&rdo;我一边写一边回答。&ldo;四年……&rdo;&ldo;怎么了？觉得长了。&rdo;那粘瓜没说话，跳上床把被子一扯，盖住了脑袋。这个时候，连野跳过来：&ldo;我说秀才，给&lso;我老婆&rso;写信呢？&rdo;&ldo;滚一边去。&rdo;&ldo;看一下。&rdo;&ldo;不行！&rdo;&ldo;就看！&rdo;他一把夺过去，我手不慢一把抓住，这一拉一扯，&ldo;刺啦&rdo;，信纸被撕开了。&ldo;你他妈的野驴。&rdo;想急，但是想想还是算了，大不了重写。毕竟曾经是&ldo;他的老婆&rdo;。

&ldo;知道吗？咱们快授衔了。&rdo;&ldo;授什么衔，不是授过了吗？撒谎真没水准。&rdo;&ldo;真的真的，不骗你，我今天在厕所里听说的。&rdo;&ldo;厕所里？听苍蝇说的。&rdo;&ldo;真的！&rdo;连野说着看了一眼蒙着脑袋的邵年说：&ldo;粘瓜又怎么了？&rdo;&ldo;不知道，你问他吧。&rdo;话音刚落，哨声响起，接着灯就灭了，在这里听不见熄灯号。只有短促的哨声，我摸黑钻进被窝，将王佳的照片压在褥子下面。躺在硬板铺上，却怎么也睡不着。两年，多长的时间啊，我才能见到她。闭上眼睛告诉自己睡觉，在脑海中无数次复印王佳的笑容，没准在梦里还能亲亲她呢。嘿嘿……呼呼……

梦说：连野拿着枪追我，说我抢了她的马子，我起初拼命地跑，到最后，跑不动了。我站在那里。&ldo;开枪吧，为了一个女人你连兄弟都不做了。&rdo;他扬扬眉毛一拉枪栓说：&ldo;不是为一个女人，是1号让我干掉你。&rdo;&ldo;我们可是兄弟啊。&rdo;&ldo;没办法，你知道的事情太多了。&rdo;&ldo;我什么也不知道啊。&rdo;&ldo;1号说你偷着给他老婆写信……&rdo;&ldo;大哥，你有没有脑子啊，他老婆都什么岁数了，快赶上我妈了，我给她写信。&rdo;&ldo;那我就不知道了，反正1号给我下达的命令。&rdo;&ldo;操你妈大野驴，开枪吧！&rdo;他放下枪，坏笑着居然掏出……操！居然在我面前小便……

我揉揉眼睛，天已经放亮，&ldo;连野！操你妈的。&rdo;&ldo;召唤老子干什么？&rdo;&ldo;你他妈要杀我。&rdo;连野隔着大铺骂道：&ldo;操！我杀你干什么。&rdo;&ldo;是1号下的命令！&rdo;众人不解，哈哈大笑。连野在那儿叠着被子说：&ldo;放心，咱们是兄弟，患难过，别说我不杀你，别人杀你也不行！&rdo;声音不大，心里听着却忒舒服。梦说出来就不准了，这下放心了。&ldo;那你他妈还当着我面撒尿呢。&rdo;

什么味？气味越来越明显，我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邵年。不是吧！我推醒他：&ldo;大哥，你尿炕了。&rdo;他从床上弹起来，掀开被子，果然一幅标准的非洲地图呈现在众人眼前。&ldo;怎么回事？&rdo;他卷起被子，坐在那里呆望着自己的作品。班里的人都围过来。&ldo;这么大一摊怎么说也得两分钟。赵博，不是我当你面撒尿，是他！哈哈。&rdo;连野在一旁打哈哈。&ldo;你是不是有病了？&rdo;邵年满脸通红一言不发。

接下来几天，邵年几乎天天尿床，我挨着他睡，每天清晨都伴随着新鲜的尿素味醒来。军医看过，觉得没什么不正常的地方。给邵年开了点药，可是邵年照例还是一天一泡，最后事情被领导知道了，毕竟我们房前，天天有一床褥子挂在那里，上面大大小小的圈圈也算是泄密了。终于我看见1号和郎队把邵年找到一边谈话。看样子弄不好邵年会被退回原部的，再严重点，那就是退回地方了。所以最近邵年很低沉，郎队觉得可能是他的训练强度太大了，刻意地减少了很多，但是他仍然是继续印刷着火星绝密地图。

&ldo;他们找你干吗？&rdo;

&ldo;他们说，我身体不合格，可能要被退回去。&rdo;

&ldo;你刚来不是好好的吗？怎么突然就尿炕了？&rdo;

&ldo;我也不知道，晚上根本什么都不知道。&rdo;邵年一副非常沮丧的样子。

当天晚上，1号跟郎队又找过一次邵年，但是这次却没有回避大家，我听见郎队说：&ldo;如果你真想回去，也不需要这样的手段，作为军人你这样做，你觉得你配穿这身衣服吗？你是男人，手段不能卑劣。你自己好好想想，兵不是这么当的，特种兵更不需要你这样的人！&rdo;1号背着手站在一边看着。邵年开始还辩论几句，后来干脆低着头不说话了。当天晚上邵年没有尿床。

就这样一个月过去了，这一个月基本上就是体能拔高。其他什么也没训练。每天都是与那些器械打交道，然后就是跟狗撵的一样满山疯跑。我们是不急，反正十八个月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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