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再长,在书里都有头的。没错,我们翻过了两座山,才依稀见到一点灯光。估计那是营地了,大校这才回头看看我们,队伍散乱,拖得长长的。&ldo;弟兄们,看见前面的灯光了吗?加紧步伐,马上就到了。&rdo;也许是这句话多少起到点兴奋剂的作用,明显着感觉所有人的步履快了很多。可是很快大家发现,走了很长时间,那灯光依旧还是很微小,开始有人打哈欠,困顿如同传染源,大家一个接着一个地张大嘴巴。队伍又慢了下来。浑身上下酸痛,脑袋也跟我作对,我真想把它别在裤腰上,此时那几斤玩意儿,沉得不行,脖子已经僵硬。不知道是谁居然还有力气说话:&ldo;首长,还有多远?&rdo;大校指指灯光说:&ldo;看见了吗?就是那儿!&rdo;跟没说一样,这么大个人怎么能欺骗我们小孩儿呢。之后再也没人问起过,只听见&ldo;哗哗&rdo;的脚步声,盲目而沉稳。
远方已经泛青,天快亮了。那灯光也看不见了,随着整个世界醒过来,我们终于看清了周围,到处是高山,没有公路,没有人烟,甚至连庄稼地都没有。连野揉着血红的眼睛问我:&ldo;我们是不是碰到人贩子了?&rdo;我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,心里想:卖就卖吧,别累死就行。
太阳大爷叼着旱烟。我们终于看到了公路,连野指指旁边的铁路说:&ldo;多他妈损,明明有火车,让我们走过来。&rdo;此时我一点力气都没有了,就想找一张床。我们上了公路,没人敢回头看,这一夜究竟走的什么路。公路绕了几个弯突然失去了尽头,奇怪地断开了。而我们继续向前,不远处是一片树林,不到半个小时,看见了几个人,跟我们一样的军人。走近的时候,才发现,那一片根本就不是什么树林,而是一张巨大的伪装网,从旁边的山上拉下来,蔓延到山下的树枝上,我也注意到,很多树枝上都有很多细细的铁丝,绷得紧紧的,估计应该是感应装置。营区内都是二层小楼房,非常整齐,楼房外墙被涂上了伪装色,包括窗户都一样。当我们经过营门的时候,几条狼狗,拴在那里,奇怪的是这些狼狗训练有素,看见穿军装的人就不叫,事后我还在想,这如果敌人的特工也穿着中国士兵的军装,那它肯定也不咬。再看岗哨全副武装,连野给我使了一个眼色,让我向上面看,赫然发现,在岗哨的上面,那里居然也有几名士兵,有人在拿着望远镜瞭望,旁边是一挺89式重机枪,长长的子弹链垂在一边。
士兵们陆续通过营门,值得一提的是当我注意脚下的时候,我发现路面都是绿黄相间的伪装色,这也是刚才为什么会觉得公路失去了尽头。队伍拖拖拉拉总算全部到达了。大家刚想坐下,就看见一辆吉普车朝这边开过来,从车上跳下一名穿着迷彩服的少将军官。大校跑过去,立正、敬礼:&ldo;报告1号,新兵第一动野营拉练完毕,全部行程48公里。请指示。&rdo;&ldo;稍息!&rdo;大校跟少将笑着说:&ldo;你看看吧,这些孩子都成什么样了。&rdo;少将军官看看队伍走过来:&ldo;听口令,立正!&rdo;我们不敢怠慢,赶紧混成纵三编队,几百人不知道该怎么站,顿时乱成了一团,好久才算找到自己的位置。&ldo;稍息!欢迎你们来到403训练基地,从现在开始,你们将在这里集中训练十八个月……&rdo;我真想昏倒,新兵三个月已经够难熬的了,在这儿还要十八个月,就等于当了三年兵,训练了两年一样。他继续说:&ldo;有必要跟你们说一声,第一,从兵种上讲,你们不再是普通步兵,而是陆战特种兵,不同于其他兄弟部队的是,你们所有的训练科目和使用的武器都是有针对性的。你们的服役期限也同时增至四年,有的同志甚至更长。&rdo;我还是晕倒算了。&ldo;第二,403训练基地属于国家高度机密。任何人,不得以各种形式向外界透露。在这里你们的一言一行都要遵循保密条例来执行,可以不客气地讲,在这里如果你违反纪律,后果将非常严重,严重到什么地步?你说说看。&rdo;他突然指指站在第一排的我。&ldo;禁闭!&rdo;没错,我只知道禁闭。&ldo;禁闭?我可以告诉大家,如果谁严重触犯条例,那将被送上军事法庭。&rdo;这个人说话声音不高,反而给大家一种低沉的压抑感。&ldo;在这里上级首长没有直接称呼,所有的各个分队都采取数字式标记。我在这里就叫1号……&rdo;突然队伍中有人喊:&ldo;报告,我要上1号。&rdo;众人先是一愣,接着哈哈大笑。&ldo;谁喊的?&rdo;我再一看心里拔凉拔凉的。连野一举手:&ldo;是我!&rdo;&ldo;出列!&rdo;连野背着包走出队伍。&ldo;1号是什么?&rdo;&ldo;厕所。&rdo;&ldo;那你为什么不说&lso;厕所&rso;?&rdo;&ldo;我们那儿都这么叫。&rdo;看着少将军官的青紫的脸色大家已经没人敢笑了。&ldo;你们那儿,我告诉你,这是部队,听口令,卧倒!&rdo;连野&ldo;扑通&rdo;一声趴在地上。少将走过去,蹲在地上看着连野说:&ldo;你知道特种兵特在哪儿吗?&rdo;连野摇摇头。&ldo;那好,我告诉你。必要的时候,屎尿是要拉在裤子里的。所以你现在就要原地解决你的小便,开始!&rdo;&ldo;啊?尿裤子?&rdo;&ldo;必须执行命令!原来的部队没教过你吗?&rdo;&ldo;可是我尿不出来啊。&rdo;&ldo;尿不出来也得尿。&rdo;少将把连野扔在那儿不管了,站起身回到我们面前。&ldo;大家觉得恶心还有不人道,我可以告诉你们,等待你们的将是异常残酷的训练,到那个时候,你们就知道尿裤子其实是一件很轻松的事,今天就讲到这里。&rdo;他转过头对趴在地上的连野说:&ldo;你不尿裤子,大家就陪着你在这儿站着!&rdo;果然几百名士兵就这样站在那里看着连野,连野满脸通红,脑袋对着地面。少将走到大校身边说:&ldo;按照事先安排的,通知各分队长来带人。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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