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年记者继续着他的叙述:&ldo;按那青年教员的话说,为借老太四万元的高利贷,苦恼不堪,说定当晚去还清欠债,但一时凑不足钱而去请求缓期。当他见到老太的尸体,突然起了个念头,只要没有那张借据,自己就能跳出苦海。想到这儿,不顾一切找出衣柜里的一叠借据,抽去自己那张,毁掉之后逃回家去。
阿部启一瞧一眼大冢律师,律师歪着脑袋喷出口烟,还不时看看自己的笔记。
&ldo;不用说,这样的供认警察当然不信。他受到严厉的审讯,最后终于承认了杀人罪行。就是说,正象警方所预料的那样,当晚,他闯入老人的家,用顶门棍打死老人,偷走借据。为了伪装成强盗抢劫杀人现场,他把衣柜里的衣物翻乱。但是,没想到这个青年在检察官讯问时,推翻了在警署作的供词,又回到早先的说法,只承认窃取借据,矢口否认杀人,然而证据俱全,无论谁都认定这个青年就是凶手。因此,在第一审中,被指控有罪,判处死刑。&rdo;
阿部启一此时又看了看大冢律师,见他仍然望着墙角不发一言。那墙上装有书架,排列着许多案例书籍,书脊上的金字闪闪耀眼。
&ldo;案情的要点就是这些。&rdo;阿部说,&ldo;但是,这位青年教员始终申辩自己无罪,而且不服上诉。过了几个月,竟患病死在狱中。但坚信此人无罪的只有一个人,那就是被告的妹妹。&rdo;
这时,大冢律师的眼珠转动了一下,但还是衔着纸烟,那蓝色的烟雾在光线照映下袅袅上升。
&ldo;先生,也许您对这样的简述还不能下什么结论吧。我相信这个青年教师是无辜的。如果需要更详细的资料,可以请当地寄来。能不能委托先生进行一下调查?&rdo;阿部启一定睛看着大冢的脸。但是,不管怎么说,大冢还是一言不发,不肯轻易表示自己的态度。
邻室传来电话铃声和办事员跟年轻律师们对承接案件的交谈声。大冢律师也仿佛在倾听邻室声音似的一动不动。阿部启一凝神瞧着大冢律师的表情,邻室清晰地传来接电话的话语声。
&ldo;仅仅这些情况我什么结论也不能下。&rdo;大冢律师眼望着那个青年冷冷地开口回答说,&ldo;就您这些材料是无法发表意见的。&rdo;
&ldo;不过,&rdo;阿部启一微微低了低头说,&ldo;我只不过说了案情的概要。凭这点材料,是不能请先生发表高见的。我想说的是,如果先生有兴趣的话,可以再多收集些材料来拜托先生。&rdo;
大冢律师没有接口,仍歪斜着身子,两眼望着别处。此刻,从空中传来隆隆的飞机声,又渐渐远去,等周围归复安静了,大冢钦三才向阿部开口。
&ldo;你特意来这儿。&rdo;律师一字一顿地说,&ldo;但这件事似乎很难办。第一,当事人已经死亡,所以。很难重新对案情进行调查。&rdo;
&ldo;但是,&rdo;阿部启一摇摇头,&ldo;当事人在不在人世,这不是主要的。为了他的遗属,也为了弄明白被告是无辜的,务必请先生进行调查。&rdo;
大冢律师对此似乎丝毫没有兴趣,他把烟蒂攒灭在烟灰缸里,下巴搁在支撑在桌上交叉着的双手间说:&ldo;我实在是力所不及呀。&rdo;明确地表示他回绝的态度。
&ldo;先生,您从前不也承接过好几件冤案的辩护,伸张正义吗?&rdo;
&ldo;这个嘛……&rdo;大冢律师苦笑了,&ldo;我过去是办过一些案件,但也不能说所有的刑事案件都是冤案哪。根据你谈的案情,再深入调查一下的话,或许当事人的申辩并不正确,警方和检察官的起诉是有根据的呢。&rdo;
&ldo;要是那样也行,反正,请先生调查一下案情,弄清真相。&rdo;
&ldo;不过,那桩案件不是也有辩护律师吗?&rdo;律师插话问。
&ldo;有的。&rdo;阿部说,&ldo;但这样更糟。是当地的律师,又是指定律师,跟先生的水平相比真是天差地别。如果先生能出庭,也许能洗清被告的冤情。我认为被告说的是实话。&rdo;
律师的目光好几回向桌上的名片扫去,最后将它拿起,郑重其事地放到桌子一边去。
&ldo;总而言之,&rdo;大冢律师显示出不耐烦的神态说,&ldo;我对你说的那桩案件不感兴趣。而且,眼下我很忙,调查案件这类委托我一概不受理。请不要见怪。&rdo;
&ldo;我的话也许说得不太妥当吧。&rdo;阿部启一老老实实地说。&ldo;我只是简略地说了说,也许先生还不能理解。如果看了更详细的材料,先生是不会无动于衷的。能不能请看看这些材料,重新再考虑一下,好吗?&rdo;
&ldo;没有这个必要吧。&rdo;律师淡淡地回答说。他又压低些嗓音:&ldo;方才我已经明明白白地回绝你了。很抱歉,就谈到这儿吧,我非常忙。&rdo;
&ldo;先生,&rdo;阿部这才睁大眼睛瞪视着大冢律师,&ldo;在这之前,您是不是听到过这个案子?&rdo;
&ldo;你,&rdo;律师一阵脸红,抬头望着阿部说:&ldo;你这是什么意思?&rdo;
&ldo;以前,被告的妹妹从九州赶到东京来见过您。先生,那时候总也听到过这件案子吧?&rdo;
&ldo;我没听!&rdo;大冢律师愤愤然地叫起来,&ldo;是的,是记得有个女人来过。我很忙,所以没听她说就让她回去了。&rdo;
&ldo;可是,听被告的妹妹说,&rdo;阿部盯视着大冢律师的眼睛说,&ldo;是委托人付不出辩护费,才被先生回绝的。&rdo;
律师听了这番话,顿时警觉起来。他被阿部启一一动不动的目光逼视着。
&ldo;她是来过。&rdo;大冢说。&ldo;你跟被告的妹妹有什么关系?&rdo;
&ldo;没有什么关系。&rdo;阿部启一咬咬牙说,&ldo;我告诉您,她不过是我的朋友。她觉得懊恼的是,先生为了辩护费,没能细细听一听这桩案情。她说,如果当时能听一听她的话,她哥哥也不至于会蒙受杀人罪名死在狱中。&rdo;
&ldo;简直是讹诈啊。&rdo;律师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说,&ldo;接受不接受委托那是我的自由。我不知道你跟那个被告的妹妹对我怎么看,但问题不仅仅是钱,当时我非常忙,也没空听案情的概况。对她从很远的外地赶来很同情。但是,预先没有联系,事出突然,没有法子我只好回绝她。&rdo;
&ldo;我明白了。&rdo;阿部启一把记事本放进口袋说,&ldo;很抱歉,在百忙中打扰您。今天原来想请先生调查一下这个案子,听到您的答复,我明白了,这事已经没有商量的余地了。&rdo;
&ldo;你,受了被告妹妹的委托?&rdo;律师抬头问。
&ldo;不,是我自己来的。见她太可怜了,我才想管管闲事。不过,想听听您的高见,解开我心中的疑团。当时先生不接受委托,她很懊丧,至今还耿耿于怀。打扰您了,请多多包涵。&rdo;
&ldo;不,很对不起。&rdo;律师从椅子上欠欠身打个招呼。
见阿部的身影消失在事务所门口之后,大冢钦三从椅子里站起来,凝望窗外,只见行道树光秃秃的枝头在风中瑟瑟摇曳。这条街好象在山谷里,阳光照不进来。蒙上阴影的街上,行人来往不绝。这时,从窗口瞧见走出事务所的阿部。大冢律师盯视着他的身影,见他伸出一只手叫住一辆出租汽车,上车时,还回头往事务所瞧了一眼。当然,在那儿是看不见大冢的。阿部乘坐的车终于在窗口的视野中消失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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