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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45章（第1页）

段缱以为他听不明白，解释道&ldo;就是你在城外救了我的那一次，那些匪徒假扮商户在半途中阻拦我的车架，凶险万分，要不是你及时赶到，我就算不死在他们手中，也会死在车夫的刀下。&rdo;

霍景安的嗓子有些发紧&ldo;你你梦见了&rdo;

段缱点点头，沉浸在对过去的回忆里，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。

&ldo;当然，和梦里的情况不同，我没有只带着府中的护卫就出了城，而是随行了两列禁卫，你也出现了，从车夫的手里救了我。可是在那之前发生的事，那些假扮商户的匪徒，回城时的大雨，货堆里抽出的长刀，都和我梦到的一模一样那时的我又惶恐又庆幸，惶恐会做这样的怪梦，庆幸自己活了下来后来，我又做了几回梦，但和那个梦不同，后面的几场梦都没有应验，只是&rdo;

她小声把自己做的那几个梦和霍景安说了，包括那个他被群臣拥立登基的梦。&ldo;虽然它们都没有应验，但我有个猜想，或许，这些梦本来是应该变成现实的，可是因为我活了下来，没有被那些人杀死，所以事情起了变化，导致了梦境和现实的不同。&rdo;

&ldo;不同&rdo;霍景安道，像是在询问她，又像是在单纯地重复她话里的词语。

段缱沉默片刻。

&ldo;霍大哥，你实话和我说，在你那五年的经历里，我是不是已经死了&rdo;

室内陡然陷入寂静。

刚才霍景安对段缱说的那些话里，只讲述了他那五年的大概经历，如藩王叛乱、赵瀚退位等天下大事，其中的细节都被他一概略过了，包括段缱有没有嫁给他、段家后来怎么样了、母亲后来怎么样了，他都没有提起，但是他不提，不代表她猜不到。

有的时候，沉默也是一种答案。他避而不提这些，很有可能是因为那些事无法对他人言明，比如说那个人早已死去。

窗外寒风低啸，吹打在芭蕉叶上，引起一阵沙沙作响，清冷的月华透过窗户洒进室内，给这沉夜送上一抹光亮。

良久，霍景安的声音才低低地在黑暗中响起。

&ldo;不错。在我上一世的时候，你在祈福回城的途中遭刺客杀害，香消玉殒，时间就在盛清七年的四月。&rdo;

即使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，但在亲耳听到霍景安承认时，段缱的心还是难以控制地颤动了几下。

&ldo;所以那些梦都是真的我梦见的那些是未来本该发生的事情，是你曾经经历过的事只是因为我活下来了，这一切才发生了变化，是不是&rdo;

&ldo;不，不止是我，还有你&rdo;不等霍景安回答，她又接着道，&ldo;你也不同了，你在我即将遭难时出现，救了我，娶了我这一切都不同了&rdo;

霍景安无声地点了点头。

段缱睫翼微垂&ldo;所以，我刚才的那个梦，也是真的，是不是它曾经发生过，是不是&rdo;

&ldo;是。盛清十一年，薛茂奉我之命，前往征讨通州，那时你的父亲正领兵在利州抵挡秦西王的兵马，所以那个时候把守通州的是你的兄长，段逸。&rdo;

&ldo;阿兄他&rdo;

&ldo;他没死。&rdo;霍景安飞快地接过她的话，&ldo;他只是被薛茂重伤，但医治及时，保住了性命，不过就是落下了点病根，不能再轻易上战场。但一年后我入主长安时，他和岳父都还好着，没有大碍。&rdo;

只不过很是沧桑，毕竟那时她已经身死五年，赵静也去世了，段家只剩下了他们父子两个，又逢天下大乱，情形实在不能说好。

这是霍景安没有说完的话，当然，只要妻子一天不继续梦到岳父和舅兄两人，这些话他就一天不会说出口，永远烂在心里，有些事不是照实说就能皆大欢喜的。

&ldo;那我&rdo;段缱犹豫了一会儿，像是不知道该不该提起话里接下来的那个人，&ldo;我娘呢&rdo;

霍景安沉默片刻。

&ldo;你娘因为你的事，在盛清七年急怒攻心，一病不起，很快就油尽灯枯，撒手人寰了。&rdo;

&ldo;我的事&rdo;段缱轻喃，像是不明白他的意思。

&ldo;因为你的死，她很伤心。&rdo;

有那么一会儿，段缱想纠正霍景安这一句话，但很快，她就明白过来了，那时是盛清七年，她和母亲还没有因为亲事闹翻，她们之间的母女亲情还很深厚，如果她在那时候死了，死在了为母祈福回城的途中，还是因为受到了母亲削藩的牵连，被秦西王和淮阳郡王联手报复、派人刺杀而死或许母亲真的会悲痛欲绝也说不定。

恍惚间，她想到了一年前的自己。

那时候的自己还是个天真无忧的小姑娘，最大的烦恼是母亲久治不好的咳疾，如果自己在那个时候死去了，纵使会有惊恐不安，可和现在母女离心、丈夫母亲几乎反目成仇的状况相比

&ldo;段缱。&rdo;

霍景安的一声低唤让段缱一个激灵回过神来，他还从来没有这么连名带姓地叫过自己，低沉的声音里似乎发着寒，让她不禁身子一震，抬起头来。

&ldo;霍大哥&rdo;她露出一个有些讨好的微笑。

霍景安凝眉看着她，神情罕见的有几分严肃&ldo;你不会是在想，如果你真的在那个时候遇害了，也不错吧&rdo;

&ldo;我&rdo;段缱本想下意识地否认，但看见霍景安沉沉的目光盯着自己，那句否认的话就怎么也说不了口，只得硬着头皮道，&ldo;是有一点可是霍大哥，&rdo;她急急补充，&ldo;我更不后悔遇见你。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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