狄冬青没有理会,而南晏七的手扒住他的腿,扯住他的衣摆将他向下拉,直到他弯下腰时,一把抢过他手中的药汤,仰着脖子灌进去。
一碗药汤见底,南晏七将碗随意丢在一旁,重新望向对面的人:&ldo;真是苦啊,你给你心爱的师父也喝这个?&rdo;
狄冬青突然上前一步,用脚踩住他的肩膀,同时单手五指扼住他的脖颈,冷冷道:&ldo;你莫要心存侥幸,救你只是因为眼下还没到你偿命的时候。&rdo;
南晏七被踩得翻倒在地,面容扭曲,嘶着声道:&ldo;你心爱的师父……是不是什么都没有告诉你?&rdo;
狄冬青将五指收拢,狠狠道:&ldo;我决不允许你伤害他。&rdo;
南晏七的脸因为剧痛而扭曲,嘴上仍挤出一抹狞笑:&ldo;我和他叙旧还来不及,怎么会伤害他。你知不知道他也是魔教中人?&rdo;
狄冬青反驳道:&ldo;这九年他一直与我在一起。&rdo;
南晏七仍在笑:&ldo;九年?九年算得了什么。&rdo;
&ldo;不劳你费心。&rdo;
狄冬青丢下这一句,终于将南晏七放开,后者用残臂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。
狄冬青已起身打算离去,然而,背后的声音再次响起:&ldo;芦花正秋,南雁栖息,这是他名字的来历,你最好仔细想一想。&rdo;
狄冬青的背影一滞。
南晏七接着道:&ldo;若是想不通,不妨去请教他,他是你的师父,不是应当对你倾囊相授吗?&rdo;
狄冬青没有转身,只是重新迈开脚步,踏出了房门。
他刚刚离开偏院,便瞧见迎面而来的身影。
&ldo;师父,你怎么来了?&rdo;
卢正秋停在他面前,将他上下打量一番,舒了口气,道:&ldo;我远远地听见南晏七的叫喊声,不放心你,过来看看。&rdo;
狄冬青道:&ldo;那是为他接骨时的叫声,师父放心,我既然决定救他,便不会对他施虐。&rdo;
&ldo;嗯?&rdo;卢正秋面露诧色:&ldo;我不是担心他,而是担心你。&rdo;
&ldo;我?&rdo;
&ldo;你是个好孩子,我怕他欺负你。&rdo;
狄冬青一怔,定睛凝向对面的人。
那人也凝着他,眼角的纹路清晰可辨,澄澈的目光,舒展的眉梢,微微扬起的嘴角……这些熟悉的角落跨过九年的时光,深深地烙刻在他的眼底,像是永远都不会改变似的。
他突然靠近对方,张开双臂将对方拥住。
卢正秋一怔,下一刻,便感到青年灼热的呼吸洒在耳畔。
年长者轻拍着他的背,语气中流露出困惑:&ldo;冬青,怎么了?&rdo;
没有回答。
&ldo;是不是南晏七同你说了什么?&rdo;
狄冬青依然没有回答,只是将手臂收得更紧。
卢正秋被他紧紧地箍着,艰难地抬起一只手,探向他的头顶,落在脑后,像是安抚受伤的小兽一般,顺着后颈的弧线轻轻抚摸捏拿。
怀中的青年在这般细腻温柔的安抚下,渐渐重归平静,从师父的怀抱中撤出。
卢正秋的手仍停在他的肩上,手指顺着耳廓滑落到颚边,勾勒出俊朗的脸颊轮廓,最后若即若离地悬在那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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