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,两人身后的声音道:&ldo;听你的描述,那人或许与魔教有些关系。&rdo;
原是卢正秋已醒了过来,就在冬青的视线刚刚挪走的时候,他便睁开了眼睛。
他仍裹在青色的外衫中,一只手撑着身子坐起少许,目光轮番扫过两人。
姒玉桐问道:&ldo;正秋师父有头绪吗?&rdo;
他点头道:&ldo;我有一些线索,不过……不便在此时谈论,否则有泄露的危险。&rdo;
他的视线飘到石洞更深处,俘虏南晏七已被喂下致人昏睡的汤药,还在沉睡之中,不过瘦骨嶙峋的背影仍旧透着几分阴森。
他接着道:&ldo;不如等到了柏侯爷面前,我再和盘托出,也好做个旁证。&rdo;
姒玉桐也曾因类似的缘由隐瞒自己的身份,所以立刻领会了卢正秋的意思,点头道:&ldo;好,等到了江渝再说不迟。&rdo;
随即点点头。
再次审视师父的脸,发现对方的神色除了有些疲惫之外,与平时并无异样。那些倦意令他悬在半空的心迅速软下来,疑虑的念头也很快被关切所取代。
他实在不擅长怀疑别人,更何况是他最亲近的师父。
师父的话远远胜过旁人的言语,既然师父要他等,他便一直等。
青年人的心思一片赤诚,比眼前的篝火还要纯净,还要简单。他若是决心信赖一个人,便会一路信赖到底,从不吝惜自己的光与热。
更何况他的赤诚,本就是在过往的岁月里,从这个人的身上汲取的。
他站起来,将背后残余的一点积雪抖干净,就像抖落心头的迷茫。
&ldo;师父,阿桐,你们渴不渴,我去外面取些水来。&rdo;
卢正秋把外衫递给他:&ldo;去吧,穿好衣服再去。&rdo;
他面露疑色:&ldo;可你……&rdo;
对方打断他道:&ldo;篝火这么旺,我早就不冷了。&rdo;
他这才接过外衫,披回自己的身上,顺便将匕首拿起,道:&ldo;我看看能不能打几只野兔来,就着火烤一烤。&rdo;
卢正秋睁大眼睛望着他:&ldo;野兔?我的好徒儿,这冰天雪地的,哪里能打到野兔,能捡几只冻僵的麻雀就不错了。&rdo;
狄冬青脸上一热:&ldo;麻雀也不赖……麻雀也一样可以烤熟了吃。&rdo;
&ldo;说的也是,&rdo;卢正秋一面应过,一面转向姒玉桐,道,&ldo;你知不知道,冬青烤出的东西,不论是什么,味道都是差不多的。&rdo;
姒玉桐挑眉道:&ldo;真的吗?&rdo;
卢正秋点头道:&ldo;真的,小时候有一次他读书读得入了神,顺手就把炖汤用的猪骨放进了煎药的锅子里,炖了个把时辰,那味道啊……至今令我魂牵梦绕。&rdo;
姒玉桐听得忍俊不禁:&ldo;他还做过什么有趣的事吗,一定做过不少吧?&rdo;
卢正秋压低声音道:&ldo;等他出去之后,我慢慢地跟你讲。&rdo;
狄冬青已将半只脚迈进雪里,听到身后的话,停在原地提声道:&ldo;师父,我可都听见了!&rdo;
身后传来几声朗笑:&ldo;待会儿你捡了麻雀,我亲手烤给你吃,权当赔罪好不好。&rdo;
狄冬青无奈地摇摇头,可嘴角却忍不住向上扬。
这一场雪似乎盖住了多日里堆积的尘霾,终于让师父恢复了往日的样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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