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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章（第1页）

为了减轻伯克的工作压力，公司董事长免去了他的某些职务。本来是出于好意，但事与愿违，伯克更加坚信周围的人在跟他作对，挑他的毛病，甚至要置他于死地。周围的人怕他，跟他过不去，那是因为他比谁都精明能干;要是他当了董事长，这些笨蛋统统都得滚蛋。他经常神志恍惚，心不在焉，工作中的失误越来越多。当别人向他指出错误，并提请他注意的时候，他总是忿忿不平，怨气冲天，矢口否认，声称别人修改了他写的报告，变动了统计数字，目的在于败坏他的声誉。不久，他意识到跟他作对的不仅是本公司的人，外面还有特工人员在监视他，偷听他的电话，私拆他的信件。他不敢吃饭，怕有人在食物里放毒药。吃不好，睡不好，终日愁山愁海，郁闷愤慨，体重大降。董事长焦虑烦恼，找到彼得&iddot;哈德利医生，请他给伯克治病。彼得同伯克谈了半小时，就打电话给杰德，请他收下伯克。杰德的预约登记本已满了，看在老朋友分上，只好勉强答应了。

伯克仰卧在长榻上，两个拳头捏得紧紧的。

&ldo;说说你的证据吧。&rdo;杰德说道。

&ldo;昨天夜里他们竟然闯进我家里来了。他们要杀死我，但是他们玩不过我，我比他们机灵。这些日子我在书房里过夜，门上加了好几道锁，所以他们近不了身。&rdo;

&ldo;你向警方报案了没有?&rdo;

&ldo;当然没有?警察跟这帮人勾结在一起，狼狈为奸，已下命令叫他们枪杀我，然而只要周围有人，他们就不敢下手，所以我尽量混在人群中。&rdo;

&ldo;你告诉我这些情况，很好，我非常高兴。&rdo;

&ldo;你知道了这些情况，打算怎么办?&rdo;

&ldo;你说的每一句话，我都认真听着。&rdo;杰德指指录音机。&ldo;咱俩的谈话录了音，万一他们真把你杀了，我们手头有记录，可以追查阴谋。&rdo;

伯克马上面露喜色。&ldo;妙!录音带!这就不怕了，可以收拾这帮家伙，给我报仇。&rdo;

&ldo;别太激动，请躺下好不好?&rdo;杰德说。

伯克点点头，重新躺下，闭上眼睛。&ldo;我很疲乏。好几个月没睡觉了，不敢合眼呀!被人追踪的滋味你没尝过，我可尝够了。&rdo;

我没有尝过被人追踪的滋味?杰德马上想到麦格里维。

&ldo;难道你的管家没有听见声响?&rdo;杰德问道。

&ldo;不是对你说过了吗?两个星期前我把他解雇了。&rdo;

杰德立时回顾了最近几次与伯克的谈话。就在三天前，伯克说他跟管家干了一架，说得绘声绘色。看来他的时间概念全乱套了。&ldo;我不记得你提过这回事，&rdo;杰德漫不经心地说，&ldo;你敢肯定是两个星期之前把管家辞退的吗?&rdo;

&ldo;我从不记错，也从不说错。&rdo;伯克厉声说，眼里闪烁着怒火。&ldo;你想我怎么当上全世界最大的公司的副董事长的?就是因为我脑子好，医生，别忘了这一点。&rdo;

&ldo;为什么辞退管家?&rdo;

&ldo;他想毒死我。&rdo;

&ldo;怎么毒法?&rdo;

&ldo;把砒霜放在火腿、鸡蛋里。&rdo;

&ldo;你尝了没有?&rdo;

&ldo;那怎么能尝呢!我没那么傻。&rdo;伯克从鼻孔里哼了一声。

&ldo;怎么知道里面有毒药?&rdo;

&ldo;我能闻出来。&rdo;

&ldo;你对他说了什么?&rdo;

伯克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。&ldo;我二话没说，把他揍了一顿，打得他屁滚屎流。&rdo;

伯克说得眉飞色舞，杰德听着心凉了大半截。本来他自信只要给他时间，伯克的病是有希望治好的。现在时间过去了，节外生枝，伯克的病情急转直下，变得严重了。在精神分析中总隐藏着病人胡思乱想的危险，一旦迸发，长期郁积在内心的种种激情和兽性就会发泄出来：像疯狂的野兽横冲直撞。治疗的方法，第一步是让病人畅所欲言，随便乱说。在伯克这个病例中，出现了反复，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原地。先前的治疗把多年秘藏在心头的敌意和仇恨全都排放出来了，病情似乎已逐渐好转，病人开始同意医生的看法，并没有人在搞阴谋，只是他自己操劳过度，结果精神耗尽。杰德自以为正引导伯克走向正常，不久便可进行深层分析，着手治本，挖除病根。他万万没有想到伯克一直在巧妙地弄虚作假，糊弄他，考验他，引他中计落入圈套，搞清他的身份，看看他是不是他们那一伙的。伯克是颗定时炸弹，随时可能爆炸。这个家伙孑然一身，如果炸死，倒也没有亲友需要他去通告。要不要给公司董事长打电话，把自己的看法告诉他?如果真要这么做的话，那就无异断送了伯克的前程，他会被关进精神病院。伯克是个潜在的杀人偏执狂，自己的这个诊断对不对呢?他没有十分把握，所以想另请专家鉴定，待确诊后再打电话，但是伯克绝不会同意的。

&ldo;伯克，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。&rdo;

&ldo;什么事?&rdo;伯克立刻警惕起来。

&ldo;如果有人想陷害你，那么势必激怒你，让你暴跳如雷，狂吼乱咬，打人行凶甚至杀人放火，这样就可以把你关押起来……可是你很机灵、很精明，不上这个当。我要你做到，不管人家怎么激你，不理睬他们，不去动他们，那样他们就不敢碰你一根毫毛。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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