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数日之后,帕特里夏孤身一人赶到弗吉尼亚州。
她在一座清幽的、采光良好的墓园中见到了佩姬的墓。
‐‐玛格丽特&iddot;&ldo;佩吉&rdo;&iddot;卡特。
第一次见佩姬,轮椅也困不住她那随着年华逝去而不再坚硬、却依然挺得笔直的脊柱。
第二次见佩姬,却只有一尊躺在地上的大理石碑,再看不见那双美极了的、红褐色双眸。
帕特里夏穿着一身肃穆的黑色大衣,带黑纱的简约礼帽遮住了猩红的瞳色,像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悼念者一样,半蹲在碑旁。
这一片墓园规模不小,管理严格而齐整。
前来拜访的祭奠者大多会献上几束花、同逝者说说话。
不多的访客里,有哭得很悲恸的,也有默默絮语的……
像是帕特里夏这样露出失望神色的,大约从墓园建成以来就没有过。
……
帕特里夏在失望什么呢?
她在失望佩姬她不在&ldo;这里&rdo;。
五年前,帕特里夏对佩姬的灵魂一见倾心。
她喜欢佩姬经历过岁月洗练却依旧闪闪发亮的灵魂,老去的身躯无法拖垮这位女战士、先驱者的精神。
佩姬是乱世里的枪炮,也是盛世里的玫瑰。
但如今,这朵铿锵玫瑰,已经不在人世了。
这句感叹不是简单的说佩姬已经去世,而是帕特里夏无法搜寻到她‐‐中庭的死亡不交由海姆冥界,更和英灵殿无关,似乎是自成体系。
也许佩姬已经找寻到了属于自己的安宁。
这样想着,帕特里夏又有些高兴起来。
她确实很遗憾没能亲眼目睹佩姬&iddot;卡特当年在枪林弹雨中穿梭、在军用吉普驾驶室里大笑的模样,但她更开心友人得到她应有的平静。
一高兴,就连&ldo;对着连灵魂都没有的墓碑说话&rdo;这件事都不觉得蠢兮兮了。
她抱了抱墓碑,送上一个轻轻的吻:&ldo;为什么乌鸦像写字台呀佩姬?因为夏夏还是好喜欢你&rdo;
隔着好几米开外,手捧花束往这边渐渐走来、神色沉重的史蒂夫陷入了难言的沉默。
虽然对方一身肃穆的黑,整个人的气质和当年比也变了一些,这熟悉的配方却依旧是熟悉的味道。
也不知佩姬泉下有知,会不会再露出个有点无奈又有点宠爱的笑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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