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武说完,人们不由地叫起好来。张有义说:&ldo;老武思谋的太周到了,真是马蹄刀瓢里切菜,滴水不漏呀!&rdo;孟二楞说:&ldo;这保险是瓮里捉鳖,十拿十稳的买卖!&rdo;老武见大家情绪很高,怕临时出乱子,便又警告大家说:&ldo;这是危险事,谁也不能大意一点!这计划可不能走漏了,就是老婆跟前也要守秘密。现在赵得胜就带上你的人,准备东西去吧。进据点的,都装扮起来演习演习,免得临时手忙脚乱出岔子。&rdo;赵得胜带上他的人走后,剩下的人把大门关了,一齐动手装扮起来。
按计划演习了三四遍,各人把各人的动作都牢牢记在心中,雷石柱对老武说:&ldo;那些伪人员常和日军接近,说不定也有懂日语的,我只口里咕噜,恐怕会被听出来;你不是会说几句日本话,快先教我几句吧!&rdo;老武点了点头,又把每个人的扮象详细检查了一遍说:&ldo;日本兵都是光头,张有义,你的头发要剃了才象哩!&rdo;张有义舍不得剃,经过大伙说服也愿意了。雷石柱又说:&ldo;嗨,日本人尽留仁丹胡子和镶金牙的,胡子倒好闹,咱们胡子长的人,刮得空下鼻子底下一条条,再抹点黑就象了。就是金牙没……&rdo;马保儿抢着说:&ldo;金牙更好办,我给咱们把子弹壳捣上些薄铜片片,按牙大小剪的包上就行。&rdo;人们齐说:&ldo;这下就闹合适啦!&rdo;这时老武叫大家都想一想,看还有什么该准备的。张有义说:&ldo;一人应该有个纸盒盒,衣服上没领章的,要赶快叫老婆照样做一些。&rdo;……大家谈完,马保儿去拿他的工具,孟二楞去找妇女们作领章,其余的人刮脸剃头,忙成一片,就象剧团里要演戏一样。
晚上,李有红回来说:&ldo;没增加日军,自&lso;扫荡&rso;开始概没来过。&rdo;众人听了,心才跌到肚里。
第二天,天刚蒙蒙亮,汉家山村东口上放哨的伪自卫团,远远看见从通水峪镇的汽车路上,来了一队穿黄衣服的日军,他一见是日军来了,慌慌忙忙跑回伪联合村公所,一进院子就上气不接下气地喊:&ldo;快!快!水峪镇的皇军来啦!&rdo;这时伪村公所的人还都在炕上挺着,一听说皇军来了,吓得连忙起床,穿衣服找鞋子,乱成一团。不多一阵工夫,就听得马蹄声在街上&ldo;托托&rdo;地响,王怀当赶紧领着村公所的伪人员去迎接。
刚出大门,日军已过来了。只见前边两个骑着高大的洋马,一个穿着黄呢大衣,黑漆漆的长统皮靴,腰里带着明晃晃的指挥刀。另一个是穿着长袍,戴着礼帽眼镜,一看就知道是个翻译官。马后边步行着七八个日军,一律穿着黄大衣牛皮靴,戴着钢盔,背着步枪,腰里还挂着皮子弹盒。王怀当忙迎上去,行了九十度的个鞠躬礼,说道:&ldo;太君的早安,辛苦的,辛苦!&rdo;日本军官没答话,只是鼻子里&ldo;嗯&rdo;了一声,便跳下马来,带着日军进了村公所,伪村公所的人员也顺屁股跟了进来。
大厅里,桌子上早摆下了好多纸烟、瓜子……,伪人员们忙着点火倒茶。这时,坐在太师椅上的日本军官,露出黄黄的金牙咕噜了几句日本话,戴礼帽的翻译官对王怀当说:&ldo;太君问你就是村长吗?&rdo;王怀当连忙送着笑脸,恭恭敬敬地答道:&ldo;是的,太君。&rdo;那个军官又咕噜了一阵,翻译官说:&ldo;太君说,你快去叫邱中队长,让他把警备队集合下来,太君要训话。&rdo;王怀当连忙应了几声:&ldo;是!是!&rdo;调转屁股飞也似的往外就跑,忽然脸上&ldo;拍拍&rdo;挨了两个耳光,抬头一看,见是大门口放哨的个日军拦住了,王怀当忙陪着笑脸说道:&ldo;太君让我去找邱队长。&rdo;那个哨兵好象懂了的样子,嘴里唔哩哇啦了几句,摆了摆手。王怀当本来也懂点日本话,听那哨兵说的不象日本话,心里不由的一动,但也顾不得细心去想,拔开腿一溜烟跑上了碉堡。
过了有半顿饭时,伪军中队长邱得世领着三十来个全副武装的伪军来了,还带着两挺轻机枪。一进院子,见日本军官从厅里走出来,邱得世忙喊了声&ldo;立正&rdo;,自己跨前一步,行了个举手礼,便直挺挺地站到侧面,挺起胸脯,瞪大眼睛,故意装出很精神的样子。日本军官站在台阶上咕噜了半天,翻译官说:&ldo;怎么人这样少?&rdo;邱得世忙立正回道:&ldo;报告太君,东碉堡上还有一个小队,王村长叫去了,马上就会下来。&rdo;翻译官很象翻译的样子,向日本军官咕噜了几句,又回头对邱得世说:&ldo;先把枪架起来暂时休息。&rdo;伪军们便把枪架到了一边,原地坐下。
装日本兵的孟二楞和武二娃,早就站在邱得世的背后,单等老武使个暗号动手捆人。可是装翻译官的老武却只顾低看头抽烟,连看也不看一眼。原来老武是想等其余的伪军下来,一网打尽!正在这时,突然碉堡上起了枪声,一阵紧似一阵!装日本军官的雷石柱,一想事情不妙,怕是上边出了岔子,便连忙把脸色一变,指住邱得世大声喝道:&ldo;你混蛋,捆起来!&rdo;孟二楞早从裤带上抽出了绳子,三把两下把邱得世捆了个紧绷绷!其余装日军的民兵,一齐动起手来,有拿枪逼住伪军的;有卸枪栓的。邱得世和伪军们吓得楞住了,不知出了什么乱子。
第五十四回 众伪军纷起诉苦 邱得世逃跑丧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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